“一文不值……”顾南行看着他的眼睛,反复琢磨这几个字,最后看着林绵轻笑,像个恶鬼,“好,明天我就让人把灰灰接过来,想死,不可能。”
林绵没到医院就疼晕过去了,做手术缝合的时候顾南行没让人给他打麻醉,醒了又疼晕过去,反反复复,他就叫了一声,撕心裂肺,到后面就没声了。
那一声估计把在场人都吓到了,护士还跑出来确认:“顾总,病人情况……”
“不打。”他靠在椅背上,都不去看人,只动了两根手指,示意护士回去继续协助手术。
赵生抿了一下唇,“他其实还小,不懂事……”
“就是要让他疼着,记着。”
“他是演员,顾南行啊,”赵生坐到他边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竟然有点可笑的苦口婆心,“舌头、喉咙,都很重要。”
“是歌手,”顾南行轻描淡写的接下话茬,“不过只要能让我不痛快,他不在乎这些。”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在意的只有那个死人生前经历过什么。就算得知生前经历过什么又能怎么样,人都死了,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顾南行居然有点怪林绵太幼稚或许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的,但一想到林绵的精神状态又生出了几分怜惜,这样矛盾古怪的心理,他自己多少也觉得太不正常了点。
手术结束,林绵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脸色白的可怕,微睁着的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心道,这才是地狱吧。
这才是地狱,这不是人待的地方,大概地狱就是那种让人很痛苦又死不掉的地方吧。
浴室里哗啦啦地水声持续了有一会,顾南行推开门,端来一盆热水,给林绵擦掉汗水和泪水,不冷不热地评价道:“挺能撑。”
林绵这才缓缓地把头转向他那边,发出嘶嘶的声音。
顾南行听了两遍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杀了我。他说,杀了我。
顾南行抿了一下唇,用毛巾擦干手。
之后的好几天他都被打了镇定剂,偶尔会被叫起来吃点流食喝点水,之后就是漫无边际的梦,完全地失去思考的能力,有时迷迷糊糊地能听见医生的对话,但是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有一天醒来的时候,舌头已经不疼了,进食工具也从吸管变成汤勺,被人扶着坐起来,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体使不上半点力气,窗外刚下过雨,绿意盎然。
“红豆粥还是玉米粥?”顾南行翘着二郎腿,看着陈妈把两碗粥摆放在他面前,摆手示意人回去。
雨又开始下了。
林绵不说话,顾南行就替他选了红豆粥,舀了一勺伸过去,被躲开了。
那勺红豆粥原封不动被他倒回碗里,林绵知道他没耐性。
红豆粥被扔回桌子上,还漂移了一下。顾南行喊着助理的名字,门一下子就被打开。
从外面推进来一张病床,远远就看见一只皮包骨的手。上面还挂着点滴,滴管摇摇晃晃的,晃得林绵眼睛都花了。
是跟林绵有点像又有点不像的一张脸,助理贴心地给人掖好被子,绅士地抬起林泉打点滴的那只手。
“红豆粥还是玉米粥,”这个时候索性也不装了,顾南行声音降了一个度,“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玉米……”林绵抖着手去拿碗,瓷器碰出清脆的响声,“要玉米的。”
林绵这几天瘦了很多,原来刚刚好的病服也宽大了不少,之前给他擦身子图方便扣子就扣了几颗,现在稍一动,乳尖就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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