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徐伤痛的仰头动作是被几个陌生人打断的。
来的是三个人,两男一女,直冲火燎地就叫了叫我,问我友佳小卖部在哪儿。
我指了指对面拉下卷帘的铺面,又解释道,最近应该找不见人的,他们家好像去对岸找律师了。
听见熟悉的北方口音,他们正在说这下该怎么办。
我反应过来:“你们是来找张勇家属的?”
他们仨像猫头鹰似的转过来看我。
“……因为刘平雁?”
纤瘦的女人听见这个名字整张脸都凝住了,她问:“你知道这事?”
“那女人呢?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我摇头。我只知道陈无眠从看守所里出来了,更多的也无从得知,她究竟去哪儿了?
她还能去哪儿?
“一定是她,那个疯女人,疯子!”女人空洞地斥道,“无论什么事都永远要拉个男的在前面挡灾,她以为这次还能全身而退?这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
我茫然道:“什么意思?”
女人贫弱的胸脯像鸽子一样起伏:“那女人脑子有问题!平雁一直说她就是有妄想症,总觉得如今落到这种下场都是别人逼的。哪一个选择是公司逼的她?都他妈是她自己清清楚楚签的字。”
那时候我才真正理解到,棠翎最先开始对我说的陈无眠只是喜欢被观赏究竟是什么意思。
四年前她所在的那个少女偶像组合短合约到期,有人觉得瞧不见前路就选择了离开,留下来的就只剩下四个人,新鲜感消散,公司后续也不发劲,弄到最后连很少的一部分粉丝也挽留不住了。没有通告、没有演出,陈无眠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最先开始去到北京时的窘境。
那时候刘平雁斟酌很久后问她,要不要接一个小有名气摄影师的写真要求,只是尺度会大一些。
陈无眠无法理解,第一次和刘平雁发生了争执,她说她来这里是来唱歌的,而且这和她们之前定位的形象完全背道而驰,要去做这个不就等于把曾经光鲜的所有都扔了。
刘平雁却只让她好好考虑,但如果还想留住一些关注,这或许会是一个转机。
意外地,陈无眠好像并没有挣扎很久,第二天就应诺了,毕竟她毫无退路。
转机应声而来,蛰伏了很久的少女偶像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在了人们视野,另一种的关注也重新放到了陈无眠身上,而她也对此着迷。经过露骨写真后,愈发突破禁忌的通告就随之找上门来,陈无眠总是在不断挣扎又不断让步中接下了所有。
刘平雁看不过去,私底下为她直接回绝了一些,却好像并不起什么作用,一切已经太晚了。每一次他去接陈无眠回家的时候,她就会开始在车上嚎啕大哭,说是公司逼她去做的这些事。刘平雁已经弄不清楚陈无眠的哭笑里哪份才是真的,但他总是会想起站在台上接受掌声和聚焦的她,她一直是公司培养出过最合格的少女偶像。
而知晓前事后,表现的最难过的竟然是老徐。
老徐转过来问我,如果那时候陈无眠来蓝莲花打工的时候,他不鼓励她去对岸做自己想做的事,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我不知道。我想我真的不明白了。
今夜或许又会下雨,而乌云却还没侵袭进城区里,只厚重地伏在山脉上。
帮老徐关了店,我一个人往那片云下走去,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并未有任何缩进。
花一个晚上能沿着公路走到星星湾吗?然后就可以坐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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