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矿区不用上工,面馆难得有了空闲日。贺璞宁头天晚上被陈安拉着练习和面,胳膊酸得简直要抬不起来,他特意关了早起的闹钟,准备给自己好好放半天假。结果天才刚刚亮了点白,窗帘便被人毫不留情地用力拉敞开了。
陈安早已穿着整齐,神清气爽地站在床前。
“醒醒,起床了。”他拍了拍贺璞宁的脸,“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陈安才刚刚洗漱完,指尖还带着未褪去的凉意。贺璞宁被他拍了几下,连眼睛都没睁开,反而顺着这舒适的温度下意识地蹭了蹭脸颊。
有发丝轻挠着掌心,陈安乍然感觉到几分痒意,他猛地僵了一瞬,而后不着痕迹地迅速将手抽了回来,拿过自己的枕头砸在贺璞宁沉睡的脸上。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赶紧起来,晚了可就没早饭了啊。”
陈安的枕头芯里面灌得全都是荞麦壳,砸下来又重又闷。贺璞宁被惊醒后头痛欲裂,半晌才扶着额头艰难地坐起身。他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只捕捉到了一个飞快拐出卧室门的背影。
贺璞宁被陈安催了整个早上,最后一口冰豆浆都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拉上了一辆面包车。
他在行驶的交谈中才知道目的地是要去哪儿。矿区地方不大,却有座古刹,据说已经存了五六百年,还是省里批过的保护文物。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庙会,十里八乡的人都过来凑热闹。
面包车在村口的牌坊处停下来,狭窄的石头路上早已挤满了摆摊的商贩,还有剧团在空地上表演杂耍和大戏。庙会邻近七夕,成双成对的小年轻们格外多。也有不少拖家带口的,手里拎着大箱小箱包装劣质的饮料和水果,嘴里高喊着“让一让”,护着小孩的头往前挤。
贺璞宁还没完全从早晨的头痛中缓过来,此时耳边充斥着吆喝和叫喊,还有戏班子传来的锣鼓唢呐声,只觉得脑子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酷夏燥热难捱,周围又被挤得密不透风,贺璞宁虽然穿着件长袖衬衫,却也免不了被人蹭了好几回胳膊,混杂着黏哒哒的汗意。他皱紧了眉头,往角落里又躲了几分,表情也越来越阴沉。
直到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突然贴上了他的侧脸。
贺璞宁转身看过去,陈安正端着两杯冷饮,冲他扬了扬嘴角:“怎么这么多人,我刚去买了两杯酸梅汤,赶紧找个凉快地方缓缓。”
冰凉的酸梅汤喝下去,贺璞宁的表情才终于舒缓了些,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一路逛到了中午,走亲访友的人都忙着赶赴宴席,街上四处飘着炖菜的香气,街上的行人也随之少了下来。祭祀典礼还没开始,陈安买了包麦芽糖,两个人含着糖块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你不用去拜亲戚吗。”贺璞宁望着周围忙碌的村民,突然问了一句。
陈安的脚步定在原地,等嘴里的麦芽糖化完了,才故作随意地开口:“我不是本地人。”
贺璞宁跟着停下步伐,无声地望着眼前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听陈安说起自己的过去。
陈安被他盯着,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自顾自地拐了方向,停在了路旁台阶的树荫下。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他自嘲地笑了笑,掀开了那张遮往事的幕布,“我也是离家出走的。”
他低下头,回避掉贺璞宁的眼神:“不过跟你也不太一样,我是被赶出来的。”
“……为什么?”
“悖就年轻时候那些破烂事儿呗,跟你现在的年纪差不多。”陈安满不在乎地说,“我想搞对象,家里人不同意,差点把我的腿给打折了。”
他的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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