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骤然停息,风云变幻后骄阳立刻灼烧了起来,让雨林附近的村寨陡然成了蒸笼。
虞竹笑昏睡了一夜方才醒来,人置身在潮湿闷热的空气中并不舒服,他强忍着不适从行军床上下来,问坐在一旁擦拭匕首的阿拢“什么时候了。”
“当地时间下午两点。”阿路畔仑笆子值懔烁烟。
他很轻地蹙了一下眉,他的手下意识地放在了隐隐作痛的伤口处,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此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更加潮湿的空气混杂着各种复杂的味道随之涌来,还是之前的那个土著,但明显态度好了很多,他冲着二人操着一口掸国话:“请跟我走。”
阿氯酉铝搜掏罚跟在虞竹笑身后一前一后出了门。
整个寨子就像是一个迷宫,草屋与草屋之间彼此联系,领路人带着虞竹笑一通绕,越往里走草屋越密集,刚下过暴雨,路面泥泞,一脚踩下去更是滑腻恶心。
踏进一条道,一股难以言喻地恶臭袭来,眼前所见让他直觉遍体生寒,路过的这几栋草屋里都有着不少人,或躺着或倚靠着,无一不是黑炭似的身躯又骨瘦如柴,他们眼底全然没有了生气,裸露的四肢上生满烂疮,手里端着自制的吸毒器具,或者是直接抓一把粉往口鼻塞。这一整条道上遍布着已无药可救的生灵。
虞竹笑在里面见到了几个昨天接他们入村的熟面孔,大概能猜到这个村的境况,整个村庄都被毒品控制着。
他被带到一栋木屋前,木屋有两层,一道木梯通向二层,阿略本想跟着上去但是被守在楼梯两旁带枪的佣兵拦下了。
虞竹笑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上去,二层很开阔,没有门,他一上来就看见整个厅内的人都朝他看来,顺势而来的还有无数只黑黢黢地枪管。
正坐在首位的人抬了下手,枪管倏地放下,他朝虞竹笑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虞竹笑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试图让更多的氧气让他保持冷静,随即迈着发沉的步子往他身边走。
“颂扣先生,您的人怎么看起来病恹恹的,恐怕一会儿得折路上。”坐在另一边的男人从一开始眼神就没从虞竹笑的身上离开。
邵呈的眼神沉稳又毫不掩饰地将他周身扫了个遍,他并未理会男人的话又是朝着虞竹笑指了旁边空荡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虞竹笑在他身边坐下后,听到他说,“德丹,我要的那批货呢?”
“快好了,就等着您去验收了。”说话的中年男人瘦削,看不出具体年龄,头发稀疏又油腻地耷拉着,笑时一对眼睛狭长成两条缝,一口黑黄牙齿,鬓角到下巴蓄着胡渣,亚洲人的模样,他的汉话并不标准,“赛伦将军让我替他向您问好。”
邵呈颔首,示意他知道了,德丹察言观色,觉察到也许刚才说的话并不得当,把话带到了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德丹离开后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阮文辛开口,“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这批货有必要吗?”他这次捉摸不定邵呈的想法,不杀邵逸风,如果这次行动暴露,自己也会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下,然而邵呈从未考虑他的处境。
“阿辛,你带回来的男人是个警察,我不多说什么,你最好别让村里人看出来。”邵呈周身的气压好像在一瞬间降了下来,那张威严强硬的脸一贯不喜形于色,他只是一下又一下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阮文辛愤恨地咬了嘴唇,看向邵呈地眼底里似乎有些难过,虽然他喜怒无常但此刻却像是一个受气的孩子,邵呈地态度依旧很明显了不容置喙,他只能愤愤离去。
在阮文辛离去后大厅里只剩下邵呈和虞竹笑两个人,那些个佣兵手下们也很识趣地退到了外面。
邵呈紧跟着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才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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