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处在人流当中,喧嚣如潮水悄无声息地退去,无形的真空地带无声地蔓延。
当年的事成了老盛家的禁忌,尚且懵懂的小盛泽在长大后无从了解事情的经过和结尾,但他确信,盛权有能力找到他的学校,却不是和天魔星邻近的魔都星,必然是事出有因的,而这时盛学礼微妙的表情又一次让他加深了怀疑。
盛泽挺身上前,目中不自禁流露出浅淡的乞求和戒备让盛学礼倏然回神。
“宝……不对。”盛学礼张嘴又闭上。
少年身姿修长,再照习惯喊小名不合适。
刮来的风夹杂着丝缕凉意,盛学礼低头摘下眼镜徐徐擦拭干净,深井般的眼睛在抬眼定格在高个少年身上时,荡开一圈圈的涟漪,表情有了变化,凝视少年许久,在一片沉默中哑声开口:“你是盛权……你是我儿子盛权吧……”话干巴巴地重复,盛学礼承认,他现在思维有点乱,甚至不能很好地组织语言。
“盛先生。”生疏又淡漠的称谓从盛学礼笃定是大儿子的口中吐出。
先生?
盛学礼为表和善和亲近的笑容笑到一半,僵住。
只见少年慢吞吞地挑起眼睑,他的神态是端正的,眼睑漫不经心地撩起呈现出一种散漫的态度,视线轻飘飘地搭在他脸上,对比自身,似乎在说,有什么好激动的,仅此而已。
隐含对抗的对视中,谁也不说话,盛泽瞠大双目,想回头,温热的手一把按住头顶:“别回头。”
话很轻,语气郑重,不容置喙。
他现在的表情不适合盛泽看见。
盛泽呼吸停滞,隔在中间,哪怕没看到他们有任何实际意义上地交流,也感到自己似乎被屏蔽在外了。
最后,盛权目光指向男人道了一句:“到一边说话吧。”
盛泽肩膀一下子垮掉,心里难免担忧。
江边,盛权松松地站着,从口袋掏出手袜,低头不疾不徐地戴上,忽的叹息一句:“其实没什么好说的……都这么多年过来了,也没什么,这个家我是不愿意回的……”
这语气,仿佛跟他说话的是少年老成,经历过风霜的成年人,听得别扭,说话的内容更是令盛学礼心头一跳,不由眉毛一蹙:“既然回来了,就没有……”
“当年的事情我很清楚。”盛权猛地瞥来一眼。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像根刺扎在两人之间,不是粉饰就能太平了。
只见常年身居高位,智珠在握的男人略微僵住,他话锋一转:“别多想,我没有心怀怨意,毕竟是你生的我,养的我……”话里意有所指,说到这里就够明白了,盛权收回目光。
盛学礼缓缓几次吐息,终是说:“当年的事,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住你,这无可辩驳……”
盛权轻飘飘地打断:“哦,我知道了。”
风中飘来一阵烟味,袖子下盛权手指蜷了蜷,突然有股尝试被尼古丁麻痹的冲动。
过去都过去了,再提又有什么用。
那次,身心逼近崩溃的经历已经成为被翻了过去,泛黄褪色的记忆。
父子二人相顾无言。
许久后盛权双手捧到嘴边呵一口热气:“时候不早,我回去了。”声音轻得在风中一吹就散。
少年眉目淡漠,双手插进衣兜,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学礼撇开脸,面无表情地按掉眼角刚冒头的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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