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郁迁也陪着周望舒――哦,那时候他叫做段一清――来打过点滴。
周望舒小时候就得过肺炎,留下了点后遗症。他的父母长年感情不合,家里动不动就是鸡飞狗跳,对他也几乎不管不问,这点小毛病就一拖再拖,最终成了慢性咽炎。认识郁迁后,一次感冒引得咽炎发作,他对此习以为常不当回事,郁迁也以为是感冒引起的咽喉肿痛。直到他咳嗽了快一周仍不见好,郁迁黑着脸押他去医院,才发现炎症已经转移到了肺部。
那时候也跟现在如出一辙。郁迁带他找医生、给他拿药,陪他打点滴。那时候的周望舒还有心思忍着咳嗽去逗他:“你到底是气我不把身体当回事,还是气你一个医学高材生都没发现我不是普通感冒啊?”
只换来郁迁拉过隔帘,避开周围人的视线,凑上去在他唇边轻轻一碰,低声说:“都这样了,话还这么多。”
时至今日,周望舒也不得不承认,纵然郁迁骗过他、伤过他,他也是唯一一个关心过他的人。
他沉默地看着点滴滴滴答答,郁迁也颇有默契地不发一言。因为喉咙痛,周望舒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他捧着那杯胖大海有一口没一口地浅啜,略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与撕裂感,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满当当的全是水。郁迁却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凑近了问他:“你是不是没吃东西?饿不饿?”
周望舒简直要跳起来。他皱着眉和郁迁拉开距离,摇着头用气声说:“吃不下。”
郁迁却站起身来出去了。周望舒料定郁迁不会这么轻易就一走了之,果不其然,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郁迁拎着一个袋子回来了。他把稀粥和凉拌紫苏叶拿出来放好,就像许多年前一样温声哄他:“多少吃一点,嗯?”
周望舒匪夷所思。护士过来给他换针水,敏锐地察觉到他俩之间气氛古怪,却见郁迁神色如常,周望舒眉头轻皱,只当他们是朋友间闹了点小矛盾,郁迁又素来谦和,便笑着打趣:”吵架啦?郁医生,你朋友输着液呢,哪有手吃东西啊。“
周望舒登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瞪大了眼:“我不要你喂!”
这堪称语出惊人,饶是郁迁也不由眼皮轻轻一跳。年轻的护士绷不住笑出声,给周望舒调好滴速:“这组可以稍微调快一点,再过半小时就解放了。”她拍了拍周望舒的肩,“还哑着呢,喝点水润润。”
周望舒也觉出尴尬来,胡乱点点头道一声谢。郁迁却若有所思地在他身边坐下来,轻声说:“清清,你也没忘。”
周望舒立刻警告般的瞪他一眼。郁迁却只是微笑:“好,望舒。”
“……”周望舒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输液室里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什么谈话或谈判的好空间。他扭过头去,脑袋向后靠在椅背上,暗自祈祷剩下的半小时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等护士给周望舒拔完针头,他就跟兔子似的跳了起来,直奔卫生间。中途郁迁问过他要不要去,他扭头闭目当做没听到,殊不知储了大量液体的膀胱早已处在崩溃边缘。
他动作太快,郁迁根本来不及抓,只能跟在他身后无奈地说:“慢一点,穿刺孔还没闭合,先按一下。”
周望舒充耳不闻,为了避免郁迁不管不顾跟进来,他迅速闪身进了隔间,解决完生理问题方长出一口气。
他刻意在隔间多待了一会儿,结果刚迈出门就被等在一旁的郁迁一把拽住,皱着眉头去看他贴着医用胶带的手,确定没出血才松了力道,问他:”嗓子舒服点没?“
周望舒没吭声,越过他径直往医院大门走。郁迁只好粥也不要了,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两个人状态诡异地穿过急诊,周望舒却转了方向,拐进另一边无人的楼道里,没好气地回头问身后那个阴魂不散的人:“郁迁,你到底想干嘛?”
“听上去好点了。”郁迁平静地说,“我想追你。”
周望舒啼笑皆非,心道事到如今你故作深情给谁看?好在他的嗓子不允许他大声说话,发声的音量只够让他俩听得清楚:“你是不是有病?你真的想让全医院都知道你喜欢男人吗?”
郁迁却笑了:“我们今天在这里做过什么,整个急诊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觉得他们会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他向前一步,捉了周望舒的手握在自己手心,“我根本不在乎。”
“……”周望舒瞠目结舌,“你疯了吗?”他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郁迁牢牢握住动弹不得,一时烦躁更甚,“强迫就是你追人的手段吗?”
郁迁的手劲微微一松,却没有放开他,反而更强硬地用手指插入指缝,与周望舒十指相扣。
“对,我是疯了。”郁迁一字一顿,“从七年前你不告而别开始,我就没怎么清醒过。”
有点卡文!还是单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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