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即将入冬,晨起冷霜结得越发的厚了。
段争检过货后下了码头,黄铭鸿抱着胳膊在车边等着,边等边跺脚,嘴里还不住抱怨冷天开摩托着实太不人道。段争听了双手插进衣兜,掏了那对皮手套丢给他,自己跨上车,冻得泛青的双手握住车把轰了两声。
“给我啊?”黄铭鸿也不客气,欢天喜地一戴手套,掌心暖烘烘的,捂得他十根指节刺疼。刚交叉着揉一揉,身边段争的车已然响着声冲了出去。他短促地“G”一声,赶忙追上。
两辆重型摩托一前一后地穿在闹区。黄铭鸿不清楚段争要去哪儿,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车屁股后面。驶过约莫半个钟头,段争突然放低车速,拐进一片走势错杂的深窄小巷。黄铭鸿跟着减速,谁想前排车灯蓦地打向,他始料未及,强行转了车头,胳膊擦过石墙不说,人也吓得够呛。
摘掉头盔看了眼,自己的屁股险些亲着段争的车头,黄铭鸿后怕叫嚷道:“哥,你吓死我了。”
段争一踢脚撑,也摘了头盔,蹙起的眉峰底下是双暗沉沉的眼睛。他望去巷子深处,说道:“看那儿。”
他拐弯的角度巧妙,右侧有辆没人清理的垃圾推车做遮挡,前方挂满废弃的晾衣绳,绳上头挂着几间破烂的红布迎风飘。再往前是两处范围交错的监控摄像头,段争和黄铭鸿身在视线盲点,对方轻易发现不了。
“那是谁啊,离得那么远――程东阳的人,”黄铭鸿定了定神,向段争问道,“你收到消息的?”
段争盯着远处那扇拉了闸,还上了两道锁的铁门:“说是一天分两批,三天一轮,每次都到这里。”
黄铭鸿沉吟:“换班这么固定,看来不简单――难不成是工厂?”
段争一顿:“不大可能。”
“也是,这地方是老居民区,有说这干脆就是津市的贫民窟,轮到城市改造都准备拆了,他们没理由把地方设在这儿,不是等着被抓么。更何况,这里还是蒋世群的地盘。”黄铭鸿也不信,左右张望一番,无意中半个身子露去巷口,段争眼疾手快抓了他的后脖颈把人拽回来。
黄铭鸿猛然被勒得呼吸不畅,脸涨得通红,刚想咳嗽,寂静的巷道遽然传来动静。
铁锁咔哒响,大约是两个闷在屋里的下属来外边抽烟,随口闲聊。离得太远,声音模糊,段争凝神细听都听不出话里是否有玄机。
好一阵,那二人重新进门,黄铭鸿吊在嗓眼的一口气总算吐回肚里。虽然段争没有出言警告,但睨他的那眼着实狠厉,他自知险些坏事,不敢多话,只心虚地摸摸鼻子。
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黄铭鸿叫了声不对:“我记起来了,程东阳以前好像住这。”
段争问:“以前?”
黄铭鸿点头:“哥你忘了?程东阳出身低,当年十三四岁就辍学跟人做混混,做了两年?三年?后来拜了曾国义才被接走,那之前他就住在这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家应该在西南位置,他老爸听说还是个捞鱼的。”
段争不说信否:“你怎么知道?”
大抵得失心太重的人都有一个同样的毛病,比如程东阳,贫穷潦倒的出身向来是他风光半生中最深刻的污点,和他前后时间出道的朋友同僚都死的死,远走的远走,而他机遇不断,自乘上曾国义这条大船,他很快改头换面,易姓易名,少有人听说他少年落魄。就连段争都只是偶尔耳闻,没法确定真假。更何况黄铭鸿。
黄铭鸿倒是得意洋洋,指一指耳朵说:“我,津市百达通,谁的秘密能瞒得过我,只要是我想知道的,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他掘出来。”
不理他吹牛,段争姑且信他的消息来源准确:“你说的西南位置是哪儿?”
对比四周,黄铭鸿原来几分自信变成了不太确定:“这里附近拆都拆得差不多了,范围太
Loading...
内容未加载完成,请尝试【刷新网页】or【设置-关闭小说模式】or【设置-关闭广告屏蔽】~
建议使用【Firefox火狐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并收藏网址!
收藏网址:JIEQI_U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