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刚过一刻,陆家的两层楼照得亮堂堂。
陈安琪踮脚趴在庭院边的窗口往里探,期盼这时能忽卷一阵微风将窗内那层碍眼的白色纱窗给吹开,好让她看一看陆谭被当场抓了包,现在究竟是个什么下场。她心里酸苦,认为是自己泛滥的善心害了陆谭。她就不该可怜他,还心软答应将手机在半夜偷偷送来,这下好了,别说陆谭完蛋,连她估计都得被视作眼中钉――毕竟几天前她才做乖乖小孩的模样应过杨蕴秀,车翻得这么快,陈安琪一张面皮薄如纸,窘迫得无颜见人。
直盯得两眼冒星星,还是没法从罩得严实的纱窗里探得一二,陈安琪嘴唇几乎要撅到鼻子上面去。趴得久了手脚发麻,她换个姿势背过身站,又长叹口气,翻翻身上厚厚的睡衣裙,翻出家里的钥匙。手滑掉了地,她蹲下去捡,谁想侧边乍然门响,随着脚步声而露面的,竟然是披着外套的杨蕴秀。
临睡时间,不比陈安琪半夜偷溜出来,穿的是棉拖鞋和厚睡衣,披头散发不修边幅,杨蕴秀照样正色庄容,唯独缺了白天常用作提显气色的口红。她唇色较淡,粗粗看一眼,整个人仿佛憔悴许多。
杨蕴秀脸色严肃,冲陈安琪点一点头,请她进门。
明知喊她不是好事,但陈安琪不敢忤逆长辈,跟在杨蕴秀后头上了楼,进的却不是陆谭的房门,而是二楼尽头那间杨蕴秀的书房。
进去了才发现陆谭也在。
他大约真是受了场阵仗不小的逼供,这时佝着背坐在椅子上,后背披了件厚毛毯。那件毛毯似乎有千斤重,以至于他瘦弱的肩背被压得很低很低,他动不能动,偶尔毛毯开合的缝隙里露出一点光景,他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膝盖。
两个背着长辈做了坏事的小孩并肩坐在杨蕴秀对面。那位置原本是安排给她那些偶尔造访的工作伙伴的,现如今叫陆谭和陈安琪坐着,不伦不类里,还让杨蕴秀感到些许极难说明的恐慌。
她适时地停顿近三分钟,这点时间足够陈安琪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再度垮塌。接着杨蕴秀问道:“琪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手机是你的,对吗?”
见着那只尾巴挂了小熊吊坠的手机被摆上桌,陈安琪缩了缩脖子,含糊道:“嗯,嗯。”
“那是你借给陆谭的?”
“……嗯。”
“是你主动给的,还是陆谭向你要的?”
“……我给的。”
“为什么?”
“好玩嘛,”陈安琪眼珠咕噜噜地转,“他想玩游戏,我手机里有好多,就给他玩。”
“可是陆谭不玩游戏,他也不会玩。”
“……”陈安琪咬嘴。
“琪琪,你不用瞒我。我知道你是好意,你想帮陆谭,认为从你的角度来看,陆谭他需要你帮助,甚至需要你帮他隐瞒一些秘密――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角度可能是错的,你的好心和仗义也许会害了陆谭。到那时候,谁来承担责任?”
“我没有帮他隐瞒。”陈安琪飞快一抬眼皮,还想垂死挣扎。
“前几天我们不是说得很好吗,你那么聪明,我虽然点到即止,但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应该都能理解。可是你现在已经违背了你许给我的承诺,你连陆谭究竟想做什么都不清楚,谈什么帮他?说不定他是被人利用,而你就在无意中做了递刀的那个人呢。”
“只是打一通电话,怎么会――”陈安琪着急辩白,又即刻住嘴。她不止裙兜浅,嘴巴把的关更浅,杨蕴秀只需稍稍一激就逼得她和盘托出。
“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好心办坏事,陈安琪懊恼极了,瞪圆的眼睛由杨蕴秀沉静的面孔挪去身边,陆谭却仍是低着头一动不动,仿若游离在这场小型的审判之外。她又一次失去同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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