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闲暇,丁楚河赶在陆孟午憩前的半个钟头上门,说是手上的研究项目遇着瓶颈,他举步维艰,想上老师这儿讨些文献和原版书籍。
他指明的资料太多太杂,陆孟在书房翻翻捡捡,按着便签一册册集齐。丁楚河等得无聊,打过招呼后,他端了杨蕴秀先前送来的白开水朝外去,意外望见房子前面原本空无一人的庭院突然多了道身影。
深秋时间,白天气温最高不过二十度上下,那人还穿着汗衫短裤。蹲在那里埋头捣鼓,因为身体消瘦,他后背的蝴蝶骨撑得很高,而穿的汗衫又似乎大了一码,下摆的线松了,叫户外微风一吹就颤悠悠的,衣摆起落,有时会露出那截细细的腰线。
丁楚河瞧得入神,随意往边上一斜,肩膀抵着木制置物架,两相轻微的碰撞叫柜子上头摆的竹编玩具跟着晃了晃。
入陆孟门下这么些年,丁楚河不说与他亲如父子,也算是陆孟带过的所有学生里最讨他喜欢的一个。这点情分由课堂延到私下,陆孟欣赏他谦逊斯文,也可怜他在外求学就业,一年到头回不了家几次,碰着逢年过节,便偶尔也会主动做东请他到家吃一顿家常菜。
是以,丁楚河对陆家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尤其有关陆谭。
通常情况下,陆谭从不和除父母外的旁人多交流。近些年丁楚河和陆家来往密切,陆谭渐渐见他眼熟,运气好的话,他会主动找丁楚河说说话。不过陆谭言语做事总有一番自己的逻辑,却没法用固定的符号加以概括,因而他们简短的对话往往牛头不对马嘴,丁楚河理解不了陆谭,陆谭还要怪他笨得什么都听不懂。
实际上陆谭身边多得是丁楚河这样的“听众”,鲜少有人了解他,包括亲近他的父母。他们开始是败于他的闭口不言,久而久之,父母儿女之间的缺口越扯越开,以至于现如今到了即便了然陆谭心头的牵挂,陆孟夫妇也仍旧选择消极逃避的地步。
一段等待的时间,丁楚河看着陆谭由蹲着发呆转去揪叶子,接着又捧了一本封面花里胡哨的连环画阅读,读着读着就神游天外,他坐着那张折叠小木椅,脑袋抛得很高,盯的是头顶那颗闪得懒洋洋的太阳。
“应该就这些了。”陆孟一边检查文献抬头一边走来,嘴里自语着具体条目,再核对一遍后交给丁楚河,他摘掉玳瑁眼镜,用手腕按了按眼窝。再架上,视线顿时清明,他一眼看见正乖乖坐在门前庭院晒太阳的陆谭,这下总算有些实感――对于夫妻俩仅剩的亲生子,总归是护在眼珠前才能勉强心安的。
“老师,您还记得我上回和您提过的郝医生吗?他去年从瑞士深造回来,这两天在市里开研讨会,我和他有点交情,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在想要不要带小谭再去一次,”丁楚河借着翻查文献的机会,装作猛然想起,提议道,“我记得上一次看完回来,小谭精神好了很多,郝医生也说他是可以引导的――”
“你还缺什么?”陆孟倏地打断。
“啊?”丁楚河愣了愣,又即刻反应道,“不缺不缺,都拿齐了。”
“那就行,到时有问题你找李教授――找我也可以。”
“嗳,我知道,”丁楚河瞥他一眼,“老师,我刚才说的――”
“嗯,嗯,我听到了。我知道,我有需要会联系他,谢你费心。”陆孟原本已经扶着工作椅坐定,习惯性摘下眼镜又愣了愣,反应过后把眼镜架回,他重新站起身,略显局促地四处张望,又看一看腕表,以这动作提醒丁楚河“是时候该告辞了”。
丁楚河看在眼里,知道自己今天是被人一棍子打成了“多管闲事”,不由得有些窘迫,手里提的文献若干也一下成了烫手山芋。他从没有经过陆孟态度这样裸露的拒绝,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于是匆匆辞别。
出门撞着归家的杨蕴秀,他喊一声师娘,不顾她挽留便急急要走。谁想手里提来装东西的纸袋猝然罢工,书本文件撒了一地,他着急捡拾,杨蕴秀帮忙,后来视线里又多了一双黑色小皮鞋。
原来是隔壁刚上高中的女学生。她捡了一叠纸递给丁楚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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