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醒来是傍晚,天灰蒙蒙的,偶尔响一声雷,是暴雨的征兆。他脸上的布条因为结扣松动,随他转一转脸就滑落一截,下端抵着鼻梁,往上隐隐能窥见些许亮光。他肩膀痛得厉害,像是往上安了座山,挪不开也动不了,压得他脑袋发晕,索性低下了,将眼睛隔着布条贴去膝头。
是谁呢,他说不清。依稀记得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站在玄关,来不及叫两声,防盗门的门缝里突然横来一只针头,然后是脑袋被死死按住,他尝到门栏上的铁锈味,眼见着针尖插进自己的颈部静脉。一直到昏迷前,他一双手还紧紧掰着防盗门栏杆――段争警告过他,无论谁来都不能应门。
奈何来人大概很了解他的劣点,因此哄小九开门,报的是段争姓名,说他们是同僚好友,先前还在楼底打了招呼。小九哪里有防备心,就算有,也在一声“段争”里磨得干净。他欢天喜地地往上扑,一张脸几乎挤进防盗门那一道道狭窄的缝隙里。他怀里抱着一件旧汗衫,睁大眼睛听对方说起段争,还听他说自己姓吴。再接着,就是那只猛然刺来的针头。
小九是被装进一只红白蓝塑胶袋里拖走的。怕他半路惊醒,吴汇金特意下的最大剂量,因此到现在药效都没过完全,导致小九思绪昏昏沉沉,手脚无力。他动一动嘴唇,舌头抵住粗硬的布块,布上有股浓烈的鱼腥味。他太累了,脖子重得好像快断掉,于是放松身体往后倚靠。但靠了个空。这下倒好,他摔得结结实实,撞到地板的后脑嗡鸣,还招来正在阳台和人通电的吴汇金。
“做什么,”吴汇金匆忙赶进屋,神色惊慌,手里甚至提着一把短柄匕首,“你想做什么!”
小九半张脸贴地,十指在地板上徒劳无功地抠弄,试图将身体摆直。可即使他把两根手指扭得咯吱作响,由于手腕被束缚,他始终难以撑起全身重量。挣扎之余,他的腿脚开始不自觉地蹬地,他一面蹬,一面闷叫,舌头奋力抵着布块,口腔撑得快把嘴角撕裂。
“别动,不许出声,不许动!”吴汇金低声喝道,生怕他坏事,引得这幢老居民楼里的耳背阿婆都发觉。可他一碰小九,小九就像被钳住命脉那样玩命翻动,一截细脖子拉得长长的,青筋根根暴起,甚至沿在他高昂的下巴骸,鼓鼓的一块,轻易一戳就会爆开。
“你安静一点,嘘,别出声,安静一点。”吴汇金不住地吞咽,手脚阻挡不得,索性跨了双腿将小九骑在身下,却没想到这样一个长手长脚的男孩子,身体偏偏柔弱得像株杨柳。他无意抚摸他的胸膛和腰侧,原意不过是逼他安静,这下看来倒像是他刻意猥亵。
吴汇金吞着口水:“难怪,难怪晏知山舍不掉你,段争那个狗娘养的也藏着你,你可真香,比赛乐居那群婊子都香。”
被骑着腰腹,全身随吴汇金胡乱抚蹭的动作而打起抖,小九顶弄膝盖,绝地反抗居然也能把毫无防备的对手耸得踉跄。
吴汇金被顶倒在一边,肩膀着地摔得生疼。他龇牙咧嘴的,正欲捉了小九报复,转念又想自己冒着危险绑人的目的,绝不是逞一时之快,嚣张气焰立即熄了大半,而扶住胳膊讪讪道:“我可不敢碰你,细皮嫩肉的,没留神抹道印子,别是我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听话一点,别叫,我这是在帮你。”
小九自我防卫地绞起双腿,并紧了膝盖,努力往胸前压,一边试图将自己滑去房间角落。只是他的四肢都绑得严实,这叫他挪动时更像一只被束缚的蛹,吸进鼻腔的是一股股阴冷的风――外头下雨了。
吴汇金自顾自说:“我知道你是谁。晏知山疼你疼得不得了,像他这样的人,普通情人丢了,哪里会放话要翻过整座城来找。让我猜猜,你是怎么丢的――被段争给偷走的,对吧。我就说,像他这种阴沟里生出来的蛆,平常拿腔拿调,谁都瞧不起,又是同性恋,心里说不定多扭曲,真够恶心人的。他想借你搭上晏知山这艘大船,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那好,我这回就让他看看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雨势很猛,小九好容易挨着角落,手指麻木木的,他奋力扭过整只手掌贴去墙壁,头还是发晕。他摸索一番捉住一把硬棍,大概是把扫帚柄,牢牢握紧了,总算有些依靠。
“但你放心,我会把你完完整整交给晏知山,我不是段争那种杂碎,不会动你,我供着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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