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争一进休息室就听三两位侍应生在门边聚众闲聊。今天经理不当职,他们没有被查番的顾虑,讲话音量很是随意。传进段争耳里,原来话里讲的是昨晚经理吃瘪的糗相。听说当时所有侍应生,连同几位厨师都眼等着套房那边下指令,他倒好,偷藏在隔间里和前台小姐打情骂俏。腆着肚皮正往人脸上闻香呢,被急赶来寻人的老总迎面撞破,一扇门摔得哗哗响。小姐嗓子叫得透尖,经理呢,惨白着脸屁股落地,当着门口一众瞧热闹的男女员工,脸上汗胡淌,底下也没把住,生生吓尿了裤子。
这桩“经理渎职”的丑事也费不着老总多动手脚,前台小姐是一早就没见着的,至于传说中摸着后门进来的经理估计没两天也会归位。总归是老总的亲表弟,每回酒店招人,他空着就去人事部帮忙过一过眼,十个前台里六个都得先在他那儿把上一夜,老总不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说这回。不过也正因为这件事,昨晚待命的员工被提早放班。据最晚离开的厨师说,他走之前还见老总领着经理上顶楼去,看起来真是要上刀山的架势。经理惧得浑身打抖,走两步路就跌一跤,反叫老总一脚踹在心窝。玻璃门就是敞亮,连人脸上豆大的汗珠子都透得清清楚楚。
经理平常仗着职位作威作福,人又斤斤计较欺软怕硬,到这时候谁见他都得多踩两脚。但风凉话说得多了要牙疼,一块儿凑头笑一笑还好,说不准转脸谁就到老总那儿打小报告。恶气是出够了,最后饭碗也丢了,那就得不偿失。因而这话聊着聊着,人散得干净。没两分钟,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一个段争。他动作慢悠悠的,倚在窗边吹风,右手按着掉漆的手机键,正玩过时的游戏贪吃蛇。再过一会儿,等那条黑qq的蛇身拉得老长终于碰壁,他退出游戏,将手机丢进储物柜,摸出领结扣上,挂上名牌,赶着早班最后报到的时间走去大厅。果真,确实没见着今天的话题人物。
段争负责的是酒店餐厅,总和他同班次的是个平头男青年,姓古,同僚都喊他小古。他是高中辍学出来讨生活,应聘时留着一头及肩长发,人事嫌他外形太邋遢不肯要,他当场取剪子将头发一刀剪齐,唬得人事不敢轰人,就这样将他留了下来。
小古有点话痨,员工堆里流传的话他总要原模原样倒给段争听一遍,好像他的肚里滤不了秘密,话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或许也是他看中段争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任凭他说的故事多好笑或多惊世骇俗,到段争这儿也就是个被扯开了嘴的氢气球,噗的一声,多么沉稳悠长的震撼力,放得一干二净。但这回小古要说的故事还真有点意思,兜来转去,也和经理脱不了关系。他说酒店昨天住进一位来头大得不得了的新客,据说和官家有关系,挂的名头却是外地来的商客,总之派头猛得很。顶楼往下的两层包得满当,保镖站了一大屋,特意指的侍应生服务,普通员工还不给进呢。
“不过,”小古喘口气道,“我听阿雅说那客人脾气可一点都说不上好,昨晚让我们空等一场不说,老总领人上去,最后居然是给轰出门的。后来那套房里又出来两三个保镖样的人,长得好壮,可能有一个半你呢――都是给他骂出门的。我让阿雅早点找人给她换了,她偏不肯,就一心想傍上个金龟婿好飞上枝头,这几天巴巴地往顶楼去,结果呢,今早就躲在后厨哭呢。”
段争低头换新餐单,小古等一会儿不听他问,又撇嘴接道:“是给客人一烟灰缸砸脚边,她被砸蒙了,还在客人跟前就吓得直哭。这次有的苦头给她吃,人就得有自知之明,该不该你的你还不知道?段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今天主餐是这块,你留意。”段争头也不抬。
“哦――经理都没来呢,就是在顶楼栽了跟头,”小古掰着笔帽,“其实我还有听到一点消息,这两天酒店总有大把人进进出出,好像是因为那客人在找――”
“偷讲什么闲话呢。”领班远远瞧见他们挨在一块儿动嘴皮。等她一靠近,小古忙抱着餐单走开,她只见段争正握笔做功课。今天餐厅有新品,许多菜名都得用英文多报一通。他办事谨慎,每回都会提前做准备,人是不声不响,心思倒很细。她朝他点点头,意在鼓励,转而进了后厨。
“嘶,段争!”段争听见动静回头,小古站在餐厅另一边朝他拉脖子。他顺眼一看,昨晚那位没等着一通电话的年轻女客正朝这款款走来。
不比段争是三班倒,没准半夜睡着就得强醒来赶着伺候人去,唐小杰是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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