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带着一身伤离开,李寂也不愿意在陈谨的地盘多待一秒。
他脸上的伤口太明显,到药店买口罩和消炎的药,女店员诧异地看他半晌,最终忍不住说,“同学,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学校。”
这世界从来不缺乏温暖,李寂沉默半晌,说了声谢谢就戴上口罩往外走。
口罩能遮住外表的伤口,却遮不住内里腐烂的肉。
现在是上班时间,父母都不在家,李寂得以有时间喘息,他回到家,吃了退烧药,强撑着给身上的淤青涂药,最后咬着牙又往难以言喻的地方挤了一坨冰凉的药膏。
做完这一切,他再没有一丝力气,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就像回归蛹里的蝉,找到些许安心,疲倦至极地闭上眼。
睡得不怎么安稳,乱七八糟做了很多梦,一会是易鸣旭踩住他脑袋时的脚,一会是陈谨挥之不去的笑容。
等醒来,已近夕阳时分,他冷汗淋淋,躺在床上放空。
房门忽的被敲响,李寂吓得一哆嗦,听见母亲的询问,“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
李寂清了清嗓子回答,“我有点发烧,请假回来了,”想了想,又说,“妈,今晚别叫我吃饭,我还想睡一会。”
李母拧着门把手,但因为门锁着进不去,急到,“怎么能不吃饭呢,药,药吃过了吗?”
李母的担心让李寂眼圈湿润,“吃过了。”
“你先睡,待会饿了我再来喊你。”
李母的声音还很清晰,是跟刚到家门李父说话,“回来了,孩子说发烧了,现在睡呢,待会看电视小声点。”
李父说,“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去医院?”
“他说吃过药了,对了,你公司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李父不住叹气,“我看还是早点找下家。”
“真没有良心……”
李寂躲在被窝里听父母的谈话,这原本应该是每日最温馨的时刻,却因为他的遭遇、父亲即将面临下岗的危机而变得沉重起来。
生活从来只会怜悯有特权的人,每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都有不同的烦恼。
李寂脸上的巴掌印子太明显,幸而他恢复能力不错,等到晚上一看,红痕虽在,但约莫再两天就能完全消肿,只是这两天要躲着父母,不让他们怀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竟有点庆幸父母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父亲可能下岗上,也让他得以有时间疗伤。
翌日李寂戴着口罩去学校,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昂首挺胸地走路,而是微微垂着脑袋,似乎怕被谁给盯上,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短短几天,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同学问他为什么戴着口罩,他谎称自己感冒了,没有人怀疑。
整一天,李寂都浑浑噩噩,上课讲了什么内容他没听进去,就连有时候同学跟他讲话他都听不清,他看着教室里的时钟,时针分针争分夺秒地旋转,每转一个圈,就昭告着李寂离被判刑的时刻越来越近。
四点,安静的自习课发出椅子抓地时刺耳的声音,是李寂猛地站了起来。
有口罩遮掩,同学看不见他惨白的脸。
但他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泄露他此刻的状态。
“你没事吧?”前桌关切地问。
李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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