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这绝对是我第一次撒娇,不管是对谁。
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撒娇就能轻易得到,我甚至几乎没怎么产生过“想要”这种想法时所有的东西就已经拥有了,全都是别人看我有了之后他们也想要。
我第一次“想要”的对象就是我哥。
十六岁,我的生活天翻地覆。
当时升入高中第一次组织体检,我妈照常拨班主任的电话,提出我的体检会在我们家更信任也更先进的私立医院自己做,我从小学开始生病和体检都是在那家医院,以前的老师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我单独体检的请求。
但那次我妈被拒绝了,老师说高中的体检结果是直接和高考有关系的,必须由学校统一安排。
我和陈志远都不在意这件事情,没想到我妈的反应很剧烈,甚至提出了转学。
陈志远不傻,在我妈毫无理由的再三坚持下,陈志远带我去做了亲子鉴定。
我哥那天晚上回家了,他进门的时候我妈倒在沙发旁边,头发被泪水糊在脸上。我被陈志远掐着脖子,前几秒我妈想把我从陈志远手底下抢出来,被他狠狠踹开。
我已经忘记当时我怕的到底是陈志远还是死亡,或者是美好生活的幻影被打破。
但是能记得我那时感觉自己是个全情投入的演员,我在出演一场结局注定是悲剧的话剧,完全融入进去,根本不想出戏。我差点死在陈志远手里,或者说我已经死在陈志远手里了。
下一秒我哥推门进来,静静站在玄关处看我。
他就像荒原里的一枝花。
不知道这么形容是不是合适,我哥如果知道我将他形容成一枝花一定会生气。但我真的看见了一片荒原,寸草不生,光秃秃的黄色的土和沙,枯枝遍布。却栽了一枝花,我跟我自己说:那是这荒原里唯一的、最美的一枝,你去摘下来。
我这才惊醒,抬手一点点想掰开陈志远的手,用已经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喊他,“哥。”
陈志远的生意依附于柳家,他不可能真的掐死我,也不可能和我妈离婚。
我哥有点遗憾,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遗憾于罪过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每个人的生命依旧鲜活。
我上楼找他的时候陈志远和我妈都已经打累了,陈志远回了房间,我妈不敢回房间看见陈志远,也不敢上楼看见我哥,只能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而我眼泪不知道流了几轮,干在脸上又开始哭,哭累了又干在脸上,皮肤紧紧绷着。觉得一切都是假的,生活是假的,父母是假的,连我自己都是假的,世界上只有我哥是真的。我羡慕他姓周而不姓陈,羡慕他从小就长在地狱而不是从天堂掉下去,羡慕他能冷眼当这场闹剧的看客。
他的手捏上我脖子的时候我忍不住抖,陈志远的身影和我哥的身影重叠起来,我一瞬间分不清他们,只觉得自己在疯狂地缩小,世界却在无限放大。但拇指只是轻轻蹭过红痕,他嗓音里压抑着我分辨不清的东西,声音很低,只有我能听到。
“疼吗?”
我已经说不出话,忍不住想往我哥怀里靠,却被他轻轻推开。我顿时哭出来,干枯的眼泪又一次在我脸颊上活过来,右手紧紧抓住他衣角,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手,拼命摇头,无声地喊。
哥,你不能不要我。
求求你,只有你不能不要我,我必须得有哥哥,周泊新,我得有哥哥。
可能真像宋亦薇说的那样,我和我哥之间存在某种误会。
会是什么误会?我从我哥对我态度有所转变的十六岁开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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