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难得有太阳,透过玻璃照进来还算暖和,午休中的人昏昏欲睡,杨浩思躺在长椅上盖着衣服,眼皮底下眼珠乱晃,猛地坐起来。
场务吓一跳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
“前任托梦,让我该给他烧纸了。”
小杨这么说着,撕了张纸条,写一个“爬”字,用打火机烧掉了。
该死,孟夏迩阴魂不散往他梦里钻,他简直想打电话骂他一通,可又没信号,只能作罢,憋的嘴角起泡额头长包。
那天白晓瑜讲完那句话后,小杨觉得很有道理。
因为剧本要求,白晓瑜最近一直在读张爱玲,带进山里好几本,就也拿给他一本。
杨浩思看不懂,一看就打瞌睡,睡着就梦见孟夏迩,孟夏迩和他说对不起,轻轻吻他的额角。
那不可能是他,因为孟夏迩的吻从来不轻,他的吻像大雨,密密麻麻往下砸,这么久了都记得滋味。
月底风十分大的一天,整栋房子都被刮响,剩下的戏基本都是外景了,导演就干脆给大家放了一天假。
杨浩思抱着本子画画,他要把这部剧每人的妆发设计都画出来,回去给老师看。
他把白晓瑜的眉毛画粗直了些,等下个阶段要再改细,认真设计好一套,很有成就感,很快乐。
自己也不是没了爱情就不能活嘛!在他失恋那段时间,师父总给他讲自己不谈恋爱也能很幸福。
郑月季说,小杨啊,你就是太年轻,我说你多少回了,爱情不能解决你的全部问题,那只是种情感。
这个爱情嘛,就像领导,你不要总想它能为你做什么,你多想想你能为它做什么!满身问题的人,领导不要你的。
可以一个人生活的很好了,才有资格碰爱情。
杨浩思想想,自己的每一步竟然都被老师说中了,原来他和孟夏迩分开,是因为两人谁也无法好好的独自生活。
三月下旬,山里戏部分拍完了,他在剧组过了生日,蛋糕是妙芙,没有蜡烛。
晚上白晓瑜请村里阿姨给他炖了小鸡蘑菇,还没长大的柴鸡,特别香。
剧组人员聚在一起庆祝他生日之余也庆祝终于杀青山里的戏,可以休息一会儿再拍城市戏了。
今年小杨没有微博小作文可写,闭眼的时候也没求大猛1,他对着手机上的虚拟蜡烛许愿:希望我和孟夏迩都能幸福,跟谁都好,麻酱也要幸福。
吹完蜡烛他抬头看月亮,他不知道孟夏迩在和他看同一个月亮。
杨浩思走的时候东西都拿的差不多了,可到底住了小半个月,总会留下些生活痕迹。
洗脸时落在洗手台的一根皮筋,藏在沙发靠垫后的一包零食,贴在客厅墙上的约法三章以及留在冰箱里的两盘饺子。
饺子很快就吃完了,那根粉红色的皮筋戴在手腕上,睡觉时偶尔硌人。
孟夏迩稍微犹豫两天,杨浩思直接人间蒸发,电话打不通,微信没回复,社交账号也不再更新。
过年那段日子似乎是南柯一梦,年一结束,一切又恢复了日常。
没人坐在客厅沙发对电视傻笑也没人半夜喊他炸鸡点单,这间大房子有杨浩思时很热闹,只是少一个人就会变得很冷清。
杨浩思的最后一条朋友圈是说小邱做的便当好好吃。
孟夏迩问陶飞雨,他还在尽职尽责扮演现任男友的角色,说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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