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息烧得厉害,不宜在室外吹冷风。陈迹脱下自己的大衣裹住他,半扶半抱地带他上楼。
关雪息说完刚才那句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便有些沉默。
陈迹没有如他预想那般立刻卸下坚强的伪装伤心诉苦,只把他搂紧了些,手臂揽着他的腰,隔几层厚厚的衣服,那股力量仍箍得关雪息骨头发酸。
才九点多钟,方瑾茹不睡这么早,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呢,家门突然打开,一身寒气的陈迹扶着个虚弱的关雪息进门了。
她惊讶起身:“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
“他感冒了。”陈迹低声说,“妈,家里还有退烧药吗?”
“哎,有!”方瑾茹去翻药箱。
陈迹带关雪息回自己房间休息,把人安顿到床上,帮他解衣服,量体温,倒水,拿到药后,喂给他吃,又去厨房熬姜汤。
关雪息全程很配合,但他自认为病得不厉害,弄这么大阵仗,尤其方瑾茹在旁边看着,叫他十分不好意思。
方瑾茹也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了,“战术性”地打了两个呵欠,说回房间睡觉,贴心地把门一关,留他们两个独处。
都已经这么明显了,没出柜胜似出柜,但方瑾茹什么也不问,不叫他们尴尬,这样宽和纵容的性子跟何韵几乎是两个极端。
巧了,恰好关雪息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何韵的名字,估计要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这会儿陈迹在厨房,关雪息接起来道:“我今晚不回去了,妈。”
何韵问:“你在哪儿?”
“陈迹家。”关雪息没隐瞒。
之前他们的母子关系一度陷入冰点,但何韵把关靖平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事情告诉他,意味着她最终选择站在他这边,不与关靖平同流合污。
但关雪息出门时走得太急,没来得及跟她详聊。
“这边没出什么事,”关雪息轻声说,“我也没事,你放心。刚才又吃了片药,估计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能正常上学。”
何韵应了声,道:“刚才我给关靖平打电话,跟他谈了一下。”
“他怎么说?”
“他说本来没想把事情闹大,陈迹不过是一小孩,随便吓唬两声就解决了。但没想到,陈迹竟然没被吓住……”
关雪息哽住了。
“小孩”“随便吓唬两声”“没被吓住”――关靖平竟然能讲得这么轻描淡写。
他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推动一座压在“小孩”头顶的大山。
他怎么有脸说的?
“然后呢?”
“我跟他吵了一架,他被我劝住了,答应不会再为难陈迹和他妈妈。”
何韵也有些愧疚,但提到关靖平,她便展现出一种近乎幽默的刻薄:“我说就是因为他缺德事干多了,他和小老婆才生不出孩子,损人不利己,都是报应啊。”
关雪息嗤了一声。
何韵道:“他说,为难陈迹不是他的本意,他主要想跟你好好谈谈。”
关雪息力气不足,但精神尚可,倚着床头道:“他又想谈什么?如果是教我做人的话就不必了。我的建议是他先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人样。”
“对了,”关雪息又说,“妈,你告诉他,陈迹有办法解决他后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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