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王珩一早把江南和江胜舟送到了机场。他在机场里步履匆匆,即使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还是忍不住送给对方一个拥抱,偷偷送了一个亲吻,依依惜别。
王珩回到医院,快十点钟,急忙换了衣服,先去查了房,下午还有一台手术,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他早已懂得人生要想快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永远不要说活出自己是一件快乐的事,活出自己将不会有快乐,而是面对漫长的痛苦,因为自己要成为自己的创造者。
如果想创造自己,那么就不能从最美好的和最崇高的地方开始,而是要从最低劣和最底层的地方开始。
他觉得他自己走到了最低劣的地方,在走一条大众不认可的道路。在这个一线城市里,大众能相对宽容一些,但是在H市,一个老工业城市,官本位思想禁锢的地方,则是难上加难。
在这个逼仄的世界里,到处是镣铐,到处是枷锁,到处是桎梏。很多时候,人们并不关注自己做了什么,反而更关注周围人在做什么,不断的模仿和攀比,最后站在偏见的至高点上横加指责。然而这些都没有意义,在这些不中听、不愿意听的语言里,思想已经丧失了他本来的含义和轮廓,成了嘈杂的代名词,变成了一团忽胀忽缩的喧闹,同鸡鸣犬吠一样缺乏意义。
王珩放下这些无边无际的念头,重新回到工作上来。他揉了揉眉心,把自己切换到工作模式。趁中间的空档写了几本病历,又给几位患者换了医嘱。吃过午饭,便开始准备下午的手术。
因为忙碌,几个月时间如弹指一挥。王珩回来的前一天,H市下了一场大雪。很庆幸的是,今天的飞机并没有晚点。
王珩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下了飞机,深深呼出一口气,口里吐着白气,凛冽的风和雪清冷的味道一齐钻进鼻孔还有衣领里。
冬天的H市由于供暖,天气总是雾蒙蒙的,空气里混杂煤烟的味道。太阳则吝啬得发着银白色的光晕,照在白色的雪地上,格外刺眼。
他心里既有马上见到江南的激动,又有即将见到唐文慧的愧疚和恐惧,两种情感左右拉扯着他的大脑神经,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的心也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他心口紧了紧,微眯着眼睛,扶了扶眼镜,带上了皮手套,拉着行李箱,最后穿过机场的人群,奔向出口。
冬季,是H市的旅游季,慕名而来的游客很多。江南站在出口处,等了一波又一波,心情变得焦躁起来,毕竟昨天刚下过大雪,他早晨开车来的时候费了很大力气。直至屏幕上王珩乘坐的航班是“已到达”状态时,他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了地。
他已站在了最前面,个子又比较高,不过北方冬季,大家穿衣服的颜色都是深色,站在人群里不容易辨认。但江南做了一件比较出格的事,带了个墨镜,反而在这阳光不强烈的冬天里独树一帜,恁谁看都以为这是个傻子。
以至于王珩一走到出口就看见了这个带墨镜的傻子。机场大厅里黑色墨镜和白色羽绒服站在一起,鹤立鸡群,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意中人的出现,江南也没管什么人多,他穿着便装,谁也不认识他,索性直接坦坦荡荡给对方来了个拥抱。四个多月,他从来没意识到时间会这么漫长,这跟以前是朋友的阶段是不一样的,那种心灵上的想念把时间的分秒都加倍的延长成了年的长度。
王珩望着江南,笑了笑,嘴角有了弧度。他的心因为有了这个拥抱,原来拉扯的心,得到了暂时的纾解。
两人坐上了江南开来的大切诺基,王珩坐在副驾上,视线迅速扫了车内一眼。江南望了他一眼,笑道:“看什么?自己买的不认识了?”
王珩被揭了老底,想想自己冲动干的那些傻事,脸上只是笑了笑,调侃道:“嗯!聘礼。准备好久了!”
江南被王珩堵得没话说,蓦地又笑出声,“看你话不多,关键时候特别牙尖嘴利!"又故意问道:“从实招来,惦记我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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