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不会提供药物的,贺子兴没等一会儿就拿到了服务员给的冰袋,冷敷和喷雾剂对淤青凝血的效果都是差不多的,贺子兴道过谢之后刚关上门把东西放桌上,史溟就从浴室推门出来了。
史溟习惯性的就去看贺子兴的方向,贺子兴有点心虚的抬了下头去看史溟,俩人有些尴尬的对视一眼。
“衣服送来了吗?”史溟问。
“没呢,”贺子兴把史溟的手机也放桌上,和冰袋一块儿往他那边推了推,有点不自在的说:“那男人是我叔,他说我耍酒疯了,你右眼是让我揍的吧。”
“没事,”史溟去床边柜子里拿了件浴袍过来递给贺子兴:“你身上都是酒气,先去洗澡吧。”
贺子兴张了张嘴,没接,也没说话,就这么站在原地沉眼盯着他看。
他就想问一句,史溟究竟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这么流畅自然的?他就想问一句,史溟究竟知不知道两个多月前,是他打电话把自己甩了的那件事?他就想问一句,史溟这个人究竟长没长心啊?凭什么他说分手就分手,凭什么他想欺负他就欺负他,想对他好就对他好啊?
凭什么啊?
“贺……你怎么了?”史溟被贺子兴这眼神盯得心里有点慌张。
“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贺子兴盯着他:“他们呢?”
“他们在公司上班,”史溟心情微松,跟人解释着:“我今天有假,跟我叔叔约好了要吃饭,他们知道。”
“那你叔叔呢?”
“我让他先走了。”
“你们在这里待多久?”
“一个月,”史溟顿了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你呢?”
贺子兴接过浴袍转身进了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关你屁事儿!”
史溟垂眼叹了口气,无奈的低头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冰袋和手机。
他知道贺子兴在气什么,他也知道刚才贺子兴看他那眼时,差点就又要抡拳头揍他了,他不怕疼,他知道他自己活该,贺子兴怎么揍他愿意受着。
是他先把贺子兴弄哭的,又是他在他们俩好容易平息下去波澜的生活里再次趁人之危,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但他见到了贺子兴,他就是没法儿控制住自己。
他太想他了。
难得有一个能让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机会,他真的不想就这么轻易错过,即便贺子兴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他也要凑上来。
他从小就是这么一个特别惹人讨厌的人。
史溟点了根儿烟,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眼一口口的抽着,头脑眩晕的有点昏昏欲睡。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今晚他不需要做卷子,也不需要上私教课,更不需要跟宋朴孟东他们几个在公司看那些个他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文件资料。
他现在只是很轻松的坐在柔软舒服的沙发上,很惬意的等待自己喜欢的想念已久的人从浴室出来,他暂时卸下那些沉重的负担,静静享受这片刻的安静平和。
安静平和,简简单单四个字,对他来说就是此生不懈追求的奢侈。
“怎么不敷冰袋?”
贺子兴出来后就见史溟半昏迷的倒在沙发上,手里还夹着快燃尽了的烟头,右眼上的淤青已经开始发紫了,而这个神经病还恍然不觉的搁这儿吞云吐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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