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日期特殊,陶风澈有点赶时间,做计划时便干脆将写起来相对不怎么费脑子的英语作业放到了最后。
可偏偏今天布置下来的这张卷子是张卷,篇幅长,单词难,眼看着时间逐渐逼近零点,陶风澈本就有些心浮气躁,偏偏偷看随月生解乏时又恰巧撞见了他在闭目养神。
大概是因为只是片刻小憩,随月生没摘那副金丝边的平光眼镜,纤长的睫毛浓密微垂,遮住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灰蓝色眼睛。
陶风澈心神荡漾,情不自禁地偷看了好几次,再做题时都还有些心潮澎湃,一不留神就做错了。
……可是这话,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跟随月生讲。
昨天还因为哥哥说自己开小差而借故作妖呢,结果今天就盯着哥哥出神到做错题……这事要是真让随月生知道了,皮都得被扒下一层来。
陶风澈脑补了一下,有些胆寒。
随月生的视线锐利,充满探寻,仿佛能够穿破一切虚妄,直达人心。
陶风澈下意识移开了眼,不敢跟随月生对视,大脑飞速转动。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到了危急关头的时候。下一瞬,他忽然计上心来。
“题目有点难。”
陶风澈的声音窦然低了八度,脸上的表情也多了些窘迫,仿佛是因为在心上人面前承认自身不足而感到不好意思。
他再度抿了抿唇,嘴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陶风澈极要面子,难得示弱,随月生将信将疑地瞥了他一眼,仔细将这篇看了一遍。
他离开学校已经很久了,又不清楚陶风澈的词汇量,见这篇里的专有名词和长难句确实不少,便已经信了大半分;再转头一看,见陶风澈一脸的别扭,最后的一丝疑虑便也打消了。
“行了,我就问问,又没怪你。”随月生放下卷子,沉吟片刻后抬手揉了揉陶风澈的头。
陶风澈悄悄瞅他一眼,见随月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知道这件事算是给糊弄过去了。他心中一颗大石落地,赶忙嗯了一声,又打蛇随赶上地开始卖乖:“哥哥可以给我讲讲吗?”
随月生一怔。
他刚一成年便被陶知行送去了西大陆,今年五月才重新回到九州,这么多年下来,英语几乎已经跟他的母语差不多了。
这道对他而言是真的没什么难度,可他也是真的不会讲题。
随月生成绩好,当年还在X大读书时,年年都拿全额奖学金。每次老师布置下来作业,临近DDL时都会有一大堆同学来找他借作业,他就把写完的内容拍个照或者截个图,给他们发过去。
倒不是其他学生不爱动脑,只想抄袭,一开始,他们遇到难题时也是试过来找随月生请教的,而随月生也好心地帮忙讲解了。
可惜随月生思维太快,涉猎太广,讲题时一大堆的“易得”“易知”,同学搞不清他的步骤怎么跳的,数字怎么来的,他也搞不清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反复讲了三遍对方还是不明白。一道题目讲下来,“师生”双方均是筋疲力尽,苦不堪言。
等系里的同学都被“九州来的漂亮学霸讲题”摧残过一遍后,也就再没有人敢来找他问题目了。大家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遇到难题,随月生负责发答案,他们负责参考借鉴,也挺好的。
可事实上,这件事不仅对随月生的同学打击很大,也给随月生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心理阴影。
此时此刻,陶风澈用这轻飘飘的九个字,成功将随月生拉回到了大学时光。那些怎么讲对方都听不明白的噩梦记忆逐渐复苏,一阵恶寒,张了张嘴,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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