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冬,枯枝虬劲,天空灰的黑的,给划成了好几份。
一片苍茫里走着个穿着斗篷的男人。黄底滚蓝边的行头,被压出好几道褶子。
他的手腕在汩汩流血。鲜红色流下来,滴进雪地里,凝成冰凌,刺眼极了。
“之白……”
男人的声音略有嘶哑,了无生气。细小的气流惊起枯枝上的寒鸦。
他突然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
他懵懂地走着,恐慌着。
这片地方他没来过,没有熟悉的学校,熟悉的学生,也没有……他的之白。
“之白――”
“之白?”
冻霜的血给喊化了,落在地上,殷出一枝一枝红色的枝丫。枝丫冒了头,疯狂地生长,长出纤细的花枝,长出艳红的花瓣。
男人踉跄了一下,扑在雪地里。
满眼的红惹得他心惊胆战,他识得这花――学了一辈子文学和科学,他却熟识街巷故事里讲的奈何桥、彼岸花。
朦胧的眼睛被拨开云雾,嘴唇在寒风里颤动。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凉。
“之白,死了?”
如同应和他,细长花瓣的彼岸花怒放,挤占了所有白色,花丛中开出一条漆黑又明亮的河。
“我也,死了?”
裴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竟然浮现一丝笑来。但下一秒,这弧度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的神色。
“裴山。”渡船的人远远唤道,“上船。到时辰了。”
裴山忙跑过去,跌跌撞撞间,血便染进水里,晕开。
船夫没有理他,冷眼摇摇头,便转身去了。
裴山挣扎着站起来,跟着走上了摇摇晃晃的摇橹船,“有别人吗?这儿有别人吗?”
船夫不说话,只把他送去石板桥前。
裴山仍坚持,一个劲儿地问:“如果我死了,那之白也该在这里的,他现在去哪了?”
船夫沉默地指了指对面的老铺子,便把他推下了船。
老铺子不知道开了几千几万年,只卖一碗汤,卖汤的老婆子,叫孟婆。
“三铜板一碗。”
裴山的在身上摸着钱,摸着摸着停下来,“阿婆,您见着其他人了吗?我想……找个人。”
没人答他。
老婆子手里的汤冒着热气。
“人死如云散。”孟婆把汤碗一放,不太耐烦,“喝了汤,入了轮回,贪嗔爱痴怨都忘个一干二净,哪还会想这么多。”
那碗汤里飘着些浮尘,咕噜咕噜冒着泡,热气消散在冰天雪地里。
“你哀气震天,才会血流不止。”孟婆叹了口气,眼神也动了动,“我见过太多轮回转生。只要忘了这一切,下一世,便快乐了。”
裴山举起自己的右手,看到手腕上的血液仍旧不断涌出来。在苍茫的一片白色中,分外显眼。
“快乐?不行,不行。”裴山已经被痛到麻木,右手就这么攥着孟婆的衣角,“阿婆!不行,我,我欠他。我不能快乐。”
裴山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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