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了,甚是热闹。胥家在州乃是大户人家,胥之明的那只噶努是被他从小带到大的,州的百姓也都认识,因而对噶努那么大一只走在街上也并未表露出什么惊恐之色。
一位老妇挎着菜篮子,一手牵着自己的小孙子,站在菜摊边冲一手搭着噶努脖颈的胥之明笑道:“胥少爷,这会儿出门?”
“……嗯,去找个人。”
老妇看了一眼他手上那个食盒,心中了然,从篮子里取出了一个木盒:“正想送去给您呢,这是家中收的冬雪茶。”
“唔,谢谢。”胥之明眼皮一跳,把手伸过去接过了木盒,捧在手里。
胥之明拽着噶努到了晏梓门前,敲了老半天的门,却是仍然没有人应。
他与晏梓不熟,不晓得他的作息习惯,保不齐他已经出门去了。可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会到处闲逛去的人,看着应该也没什么朋友,这个时候出门能到哪里去?
于是金贵文雅的胥少爷做了一个十分粗野的决定――他准备爬墙了。
晏梓住的宅子的围墙不算矮,平常是绝对扒不上去的。然而有噶努在这里,踩在它脊背上轻轻松松就能翻过墙了。
胥之明一踩到院里,顿觉诡异。太静了。且若是他能看到,便能发觉,昨日站在墙外看不见,现如今便能将整个院子一览无遗了――虽然下了雪,可仍能从白雪的缝隙间看到那白色的石板地面。不光如此,院里凡是目光能及之处,均是白花花一片,从门板到砖瓦,没有任何一块其他的颜色。
胥之明像是看见了,皱了皱眉,去推开门放了叼着食盒的噶努进来,迅速阖上了门。
噶努感觉到了主人的紧张,也乖乖地不吱声了。
胥之明随即往屋里走去。这宅子布局也着实奇怪,外院到里院还有老长一段路,中间先是一间小屋,再是一条架在一方池子上的走廊,紧接着又是一间屋子,接着才是里院。然而这些屋子都明晃晃地开着门,从房间到地砖皆是一通白色,那池子也是干的,只在池底铺了一层白色的细沙。
胥之明听说有一种叫雪盲症的,人在雪地里走得久了会辨不清方向。他总觉着,在这么一间宅子里待久了,会不会也迷了方向,甚至是心智,最后落成个疯子?
晏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会想把自己搁在这样一个鬼地方?
转眼间,噶努已经跃到了他前头,灵巧地钻进门里,小心翼翼地踩过走廊,在里院轻轻嚎了声。
“怎么了?”胥之明一边用竹竿敲打着地面探路,往噶努的所在慢吞吞地走过去。
然而到了院里他也只有一根竹竿,并不能看见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站了会儿,突然收起竹竿。
紧接着他迅速走到了廊下――这健步如飞的模样,哪里像个瞎子?
廊下躺着的,正是昨晚走出屋子来的晏梓。他昨晚不知为何没能回屋,就那样躺在了廊下。一身白衣、一头银发、皮肤惨白的他,几乎与雪地和白色石板融为了一体,更无端添了几分孤独感。怕是他孤身一人,就算这般冻死在了这骇人的院子里,也没谁会晓得。
胥之明把晏梓抱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然而晏梓并没有什么反应,昏得十分彻底。
晏梓在雪地里躺了将近半个晚上,浑身都是冷的,只有躯干还有那一点温暖。光靠胥之明这点温度是不够的,就算是一大床被子恐怕也难让他热起来。
进到屋里,胥之明冲跟在后面的噶努努了努嘴。噶努蔫头蔫脑地钻了进来,在地上窝下了,像极了一团埋在雪地里的煤球。
胥之明把晏梓放在噶努那柔软舒适的毛上,到床上抱了被子来,给他盖好。待这一切做完了,他估摸着这个每天躺棺材一般的家伙是不会立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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