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爱国的婚礼后,戚寒就带着年晁云回了老家,他外婆已经大不如前,白天大部分时候都躺在床上昏睡。
陶爱国母亲想把她叫醒,戚寒摆手,坐到床边去看她。
时隔几个月再相见,老人已经全然不是戚寒记忆里的样子了,就连年晁云都差点没把她认出来。
她变得身形枯槁,皮肉松弛两颊深深凹陷下去,只有颧骨突出,嘴角下垂显出悲苦的样子,因为疼痛,即使睡着了也一直在哼哼。
戚寒摸着她放在被褥上的手,还是干燥又温暖,就是太瘦了,仿佛只剩下一层皮连着筋骨。
他一动,好婆就醒了。老人眼神浑浊又迷茫,完全认不出戚寒。
陶母在她耳边说了好几次“这是你大外孙”,她也还是一知半解。
戚寒心酸,握着她的手说:“我是毛毛。”
好婆嗫嚅着跟着重复:“毛毛……毛毛啊……”
“对,我是毛毛。记得吗?”
老人说:“毛毛记得!毛毛好!”
陶母指着戚寒:“他就是毛毛!”
老人又糊涂了:“毛毛在哪里啊?”
一屋子人都沉默下来,陶爱国母亲端来一碗桃子,切成小块喂进老人嘴里。
“她现在就这样一时清楚一时糊涂,能吃就给她吃一点,别的也没有办法。”
“她疼得厉害么?”
“睡着了倒是还好,就是白天清醒的时候有点,糊涂起来也什么都不知道的。”
其实应该是很疼的。戚寒知道好婆一贯是个耐受力很高的人,苦痛从来不放在脸上,在他印象里她再累也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现在的这个痛感大概实在是超出她能忍受的范围了。
陶母把医生开的药给他看,虽然是针对癌症的特效药,但在这个阶段用,无非也就是延长点时间,让她能多活一点算一天。
戚寒点头:“主要还是减轻她痛苦。”
他俩聊着,床上本来在休息的老太太突然回神看着戚寒:“毛毛,我这个病会好吗?”
戚寒一惊,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她实话。
陶母小声说:“这是把你认出来了。”
戚寒想了想,勉强挤出一个笑:“放心,会好的。”
“真的啊?”
“真的,你好了以后啊我带你去我家里看看大房子,带你坐飞机,带你吃很多好吃的……”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老人的眼角里缓缓淌出眼泪来,戚寒帮她抹了,还在流。
其实她应该是都明白的,至少清醒的瞬间,她看到戚寒快哭出来的脸就都懂了。
年晁云在外屋和陶爱国父亲说了一会儿话,走进来掏出两个精致漂亮的盒子。
打开是两只镯子。
其中一只是今年卡地亚的限量款,要在原产地领号才能买到的。
他递给陶爱国母亲。
这个风霜操劳了一辈子的女人突然手足无措起来,她都没敢去接,使劲在衣服上抹手上的水渍。
“啊这,这很贵的吧?我不能要的!”
年晁云笑说:“没关系,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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