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又被带回了那个小小的房间。
他花费大段大段的时间感受活着的感觉,尽管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现在根本不能算是活着,毕竟他不太清楚自己到底算什么东西呢?生物,还是机器?但是相对来说,他更喜欢活着这个说法。
他努力屏蔽一切嘈杂的念头,静静地听自己的心跳声,砰,砰,像是一个小小的小小的鼓,事到临头时,他以为自己会感到害怕,会感到后悔,甚至再不济也会有一点慌乱吧?但奇怪的是,越是离那个审判的日期越近,他就越是平静,他将自己被00019重启之后所有的事情一次次重复回忆,每个细节都不放过,在抛去了所有的杂念之后,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林克和自己认识的时间居然那么短啊,短到根本来不及思考别的,原来这就是爱,冲动又浅薄,根本不会让你考虑别的就马上降临,好像世界上一切美丽又粗俗的事情的集合体。
最终,他的思绪总会转到那天晚上,冰凉的车窗和摇晃的车身,他对这两点印象非常深刻,即使他知道城河和小苍兰就在不远处看着,却也顾不到那么多了,他急切地希望林克拥抱他,甚至是将他碾碎,将他吞噬也没有关系,因为在那一刻,他突然认清了自己,一只孤独的虫子,由于他所追求的自由的广袤,更衬托他本身的渺小。
死亡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死亡,只不过是生命的另外一种形式,从存在于人世间变成存在于别人的心中,所以只有所有人都彻底将他忘记,他才算是真的死了。
如果他能选择,肯定不会选择这样的告别,这满是夸张的谎言和崩溃边缘的情绪的告别,假设上帝施以他最大的仁慈,让他自己去选择离别的方式,他宁愿选择亲口对林克说出一切事实,解释一切谎言,然后像一个英雄一样体面地死去,也能被林克记住,他也不想被扔进机器里,被搅碎,他更希望自己变成一颗星,长久地注视着人间。
那是他狂妄的幻想,也是卑微的期盼。
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凯撒的心和脑随之冷却下来,像是一个加载过度的容器,他突然决定给林克写一封信,这封信的发送时间是十五年后。
如何写,如何发送,他暂时还没想好,但就这样被抹去,他还是心有不甘,于是他在脑海中一次次地把想说的话推翻重来,最终,他决定把这些内容写下来送给林克:
林克,你曾说过自己有想要追逐的秩序,这秩序到底是什么呢?说起来就太复杂了,我试图去理解,但也许只能理解到你所想的一小部分,这并不是什么遗憾的事情,毕竟人的喜怒本来就隔着高墙,并不互通,但我突然想到,如果你期望的秩序建立起来,这世间相爱的人就不会因为强权分离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自己的牺牲也许是有一定意义的,你是比我更加重要的人。
更重要的是,你是我所爱的人。
尽管我的爱浅薄丑陋,但我觉得其中还算是夹杂着几分真诚,祝福和祈祷的话,应该没有必要去说了,毕竟我始终算不上一个有神论者,祈祷若是有用,世界也不会是今天这幅模样。
我唯一的期望,就是你能够记住我,无论以何种方式,我不担心你想起我时会感到痛苦,我相信爱情是可以治愈一切痛苦的,时间只是辅助。
这世界上,镣铐是为了偷面包的母亲和孩子准备的,子弹是为了挣脱枷锁的青年准备的,栅栏是为了不会伤人的小羊准备的,认清这个现实,我们对自己所处的境地和要做的事情就更加清楚了,沦陷区的流民永远吃不饱饭,这里的大厅外永远铺着红地毯,我相信你是那个愿意把红地毯拿去换面包,再把面包分给他人的人,这就是我此刻愿意坐在这里空想一封也许永远也无法寄出的信,而不是费尽心思逃走的理由。
虽然刚刚说了祝福无用,但我觉得,还是应该以祝福作为一封信的结尾比较好,我衷心地祝愿你一切顺利。
这封信在他心里过了几次,几乎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所以在被执行但那天来临之前,他并不担心自己会把这封信忘记,但是具体要写在哪里,如何发送,凯撒还是有些摸不到头脑,好在第五天的时候,林以太来了,他很热切地对林以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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