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窗帘,楼下的汽车寥寥,行人步履缓慢,没有目的的张望。若是没有那件事,她会说好多人在散步。虽看不清人们的五官,但她知道,那些人脸上只有失落和迷茫。
新一年的元旦在混乱之中度过了,没几天她便生了个女娃,都是女孩子呢,以后可以和苏果的两个小孩一起玩,如果,能有以后。
自从吴云筝走了,苏果便一蹶不振,连自己的两个女儿也无法照顾,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出现在她面前,却等不来她的一个正眼。这个让她心疼的姐姐,依旧让她心疼。
全世界的人类与飞鹰的对抗陷入了胶着,官方每天老调重弹,没有好进展,人们已经极度厌恶目前糟糕的生活,物资得不到保障,衣食住行全部陷入了艰难,钱也用光,还要提防身边随时可能出现的发疯或自杀的人。
这也许,就是人类的末日吧。
今天,黄其桢要去看望亲爱的友人们。
“出发了吗?”陈中走到她身后问。
“嗯。”黄其桢沉默的点点头,和陈中开车离开。
冷风透过窗隙吹得人神情越发严肃,后车上,塞满了鲜艳的白百合和□□。
广荣市最大的烈士陵园里,主体山脚下一排新立的墓碑,上面刻着简单的姓名和生卒,多数碑面姓名不详抑或生年不详,姓名不详者,便刻了他平时的称号。
在另一座山头,更有一座新建的集体墓葬,官家把认不出来的碎肢合葬在一块,竖了一块大大的墓碑,题词:光明永曙人类。
今日天气,晴转阴,身后清亮的脚步声咯咯蹬地,碑前站立的人收起了黑色的雨伞,旁边人接过,与身上黑衣融为一体,不得明辨。
“等久了吗?”黄其桢问,她和陈中也着一身黑服。
墨镜挡住了碑前女人的脸,只见她吝啬的微启唇隙,便吐露出清晰的的话语:“刚到。”
黄其桢低头,碑前,摆放了白黄相间的菊花,末了,还有一个新坑,没立碑,也没摆花。
这一个新坑是和这批新墓一起挖掘的,但人的骨灰都还没见着,家人也无法接受,便只好空着。
“你要摆八朵还是九朵?”碑前的女人声音很平静,不似在问话。
“不是八也不是九,是十六。”黄其桢回道,和陈中一起将手里的花束摆上。
刚放下第一束,黄其桢的鼻子便忍不住酸了起来,照片中的人实在笑的太灿烂了,记得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她也在场。那是苏果前几年的一次生日,苏果说了没空过,他们却坚持要给她送礼物。她和老钟在别墅门前相遇了,老钟说,给他练习一下微笑,他很佩服闻权那个“双面人”,妹前妹后两幅样子。她教了他,还拍了照。翻开相机,那是她见过的他笑的最灿烂的时刻。
与苏果姐妹那么多年,这里好多人,她是见过的,都是一帮讲义气的哥们。
“这一次,我们都很难过,你派了很多人找她,也全部牺牲了。”放下手中最后一束,黄其桢直起腰身道。
“找她是我的决定,他们的牺牲我该负全部责任。”女人的声音低落了几分。
“小姐……”一旁的男人低唤,女人把全部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让他难过。
黄其桢走到女人身边,叹气道:“兰姐,谢谢你。”
“何须言谢,不是因为愧疚而去找她,而是……”罗曼兰话未完,黄其桢抢道:“我知道,是因为担心。你不曾忘了,我们曾经的情谊。”
黄其桢转过身正对新碑,“现在原不原谅的,已没有感觉,要真的给一个答案,站在你面前这一刻,便已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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