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一点了。
他踮起脚,摸黑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是那么谨慎,怕一不小心吵到已经熟睡的莎莉。他把衣服脱掉,找到干净的衣服和裤子,走进主卧的浴室。
花洒喷出的暖水从头顶滑落下来,冲刷着他的肌肤,水滴滑过右臂上凸起的伤疤。
你的身体负荷不了。
他到了点洗发水在掌心,发泄一般狠狠地抓在自己头发上。直到头皮传来针刺般的痛,他才松手。
几根断掉的头发就这样被水流冲进排水孔。
从他离职的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五年多的时间,这五年来他没有一天是睡得安稳。总能梦见自己一个站在摇摇欲坠的吊桥上,一边连接着傍晚,一边连接着破晓;抬头是无边乌云,低头是万丈深渊。一道道痛苦、D伧、泣血般的声音,如同锋利淬毒的利刃,慢条斯理地割开他的皮肤,刺进他的骨缝。
每个梦里,都有一道沙哑的声音奋力地朝他吼道:活着,你要活着!
……
洗完澡,苏仰换上一身宽松的睡衣,惊觉外面打起了雷,夹在雷电声当中的,是一道细细的敲门声。他扔下毛巾,快步走去开门。
莎莉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站在他面前。
苏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电脑椅上,蹲**小声问她:怎么了,打雷睡不着?
莎莉摇了摇小脑袋,顿了片刻又轻轻点头,她揪着自己的衣角,一圈一圈卷在手指上。她看着桌上亮起的小台灯,终于还是开口了:老师提到了620的爆炸案……她侧过头看着苏仰,眼里满是雾气:老师说他们都是坏人。
是的,都坏人。苏仰揉了揉她的脑袋。
莎莉低下头,喃喃地说:我想哥哥了。
苏仰知道莎莉口中的哥哥指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亲哥哥,齐笙。
齐笙是自己在专案小组的搭档,挚友,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话……还会是自己的妹夫。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对着莎莉说:齐笙也一定也很想你的。
齐笙的母亲生下莎莉没多久就遇上了交通意外,父亲郁郁而终。
失去双亲的齐笙,只剩下这么一个年幼的妹妹。发生爆炸案的那年,莎莉才刚三岁。苏仰和妹妹苏若蓝都不忍心让莎莉去福利院,而苏若蓝当时已经和齐笙订了婚,上头特准他们收养莎莉。
就这样,过了五年。
一开始谁也没有告诉莎莉这件事,只是告诉他哥哥要出国办点事,就由苏仰和若蓝代为照顾。开始的一两周莎莉都很安静,不吵不闹,时间一旦久了,她也会想哥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莎莉意识到了哥哥再也回不来了,跟她的爸爸妈妈一样,不会回来了。
莎莉看着他,眼里闪烁着泪光: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抓住那些坏人的吗?
苏仰似乎没有想到莎莉会说出这句话。
小孩子永远都是直白而单纯的,可这些看似无害的话,正中苏仰的痛处。他忍着煎熬,拿过纸巾仔细地擦着莎莉的泪水,慢慢说:会的,会抓住他们的。
莎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进苏仰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莎莉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趴在苏仰的怀里安静地睡着了。他抱起莎莉起身,将她放在隔壁房间的床上,替她掖好被角,关上了门。
苏仰去厨房拿出一包花茶泡了起来,淡淡的玫瑰花香融在茶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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