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3的夏天,南方拨开迷雾见晴天,又有人在说“再打一场胜仗就可以结束战争了”,毕竟李将军打进了敌区。
再打一场胜仗就可以结束战争!那时候战士们都将归来,妻子无需为丈夫担忧,孩子可以在爸爸肩头放肆,情侣们可以尽情歌舞。
多么美好的情景!
O儿听了一耳,麻木地洗菜、切菜、炒菜,不发一言。
自塔拉回来后,她就把全副身心放到农场管理和家务安排上,任时局变幻也激不起她半点涟漪。她实在太累了,就好像高考前的百日冲刺。前线太需要后方支持了,她不敢分一点心思到别的地方。
阿伦来信说,他吃的是生虫的面粉做的饼干、腐臭的肉,鞋子没穿几天就坏了,衣服脏破不堪。O儿寄去的东西永远到不了他的手上,除了信。
O儿只能迫使农场拼命地生产,然后毫不犹豫地交给供需部,祈祷这其中千分之一,不,万分之一能用到阿伦身上。伯尔家在O儿的影响下,也将那片种棉花的土地尽可能地种上了粮食。正因为如此,在这粮价飙涨的日子里,两家还算过得去。
可是城里的普通居民和山地里的穷人已经有一顿没一顿了,孩子们牵着妈妈的围裙喊饿,家里的老人瘦得皮包骨头。
战士们在前线挣扎前进,却收到家里的信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的地谁种?我有几个月没收到你的薪水了。我们快要饿死了。”
军营里,已经有穷苦出身的军人说:“战争是有钱人的事,跟我们这种穷人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一点没享受到奴隶制的好处,如今却来当炮灰,我们为什么要打这场仗?”
这样的呼声越来越高,逃兵越来越多,敌军也越来越多。北方佬有的是钱,招来了无数的雇佣兵。而邦联的纸币一直在贬值。钱越贬值,人们越是疯狂抢购货物,就怕一觉起来,同样的钱买不到昨日一半的商品。
加上港口封锁得更加厉害了,供不应求,人们要买,就得按投机商的标价付钱。又有传言说,政/府跟投机商们签了合同,把过期的、劣质的粮食皮革送到前线,从而拿回扣圈钱。
前线战士的家信又证明确有其事,邦联政/府的信誉如同中老年男人的发际线一样不可挽回。
据说,弗吉尼亚、亚特兰大、梅肯,已有人结伴在政/府门前抗议。在此之前,自对面的总统发表《奴隶解放宣言》以来,各家都有奴隶陆续逃往北方,包括月牙湾。
O儿担心会发生暴动。好在月牙湾被一圈厚实的围墙包围着,给她少许的安全感。她无比感谢国人圈墙的心理,以至她和阿伦提了一嘴。
除非必要,月牙湾整日大门紧闭,她还安排了人在楼顶的阳台织布放哨,就怕有人趁火打劫。
终于,这场抗议在那位山羊胡子总统毫无同情的言语和视若无睹的态度下演变为一场暴动,即使他随后表示,他的口袋里也只剩5美元也无济于事。
粮店、商店被抢被砸,O儿的农场也因此蒙受损失,地里的农作物和圈里的牲畜都被偷走的一部分。好在家里平安无事。
伯尔家本有人冲了进去,万幸伯尔先生有枪,准头也行,在射中领头的腿后,冲动的抢劫小队冷静下来。当然,也多亏见状赶来的黑奴们。
自这以后,O儿整日提心吊胆,后悔自己没买支枪。伯尔先生也叫她过去住。可O儿宁愿死,也不要和伯尔夫人住在一起。
与此同时,有一噩耗传来――李将军在宾夕法尼亚的一个小镇葛底斯堡大败。阿伦前不久来信说,他们的团前往宾夕法尼亚。梅肯的小伙子几乎都在那个团。
一时,前往车站、电报局、报馆和司令部的路上人群涌动车马如龙,人人都从家中走出来探听消息。他们小声交谈彼此安慰,间或有人去询问管事人,那时人群就安静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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