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李建文屋里的床有点小,大约有个一米二,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将将睡下,灯熄了后,陈景逸伸手搭在背对着他的齐珏腰上,齐珏往后挪了挪抵住陈景逸的胸膛,二人依偎着,沉沉睡去。
“嗯?起这么早?”齐珏打了个哈欠,揉着眼坐起来。
陈景逸摁住齐珏脑袋中间翘起的一缕头发,“我去市里有事,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齐珏想起那令人作呕的汽油味,头摇得像拨浪鼓。
陈景逸笑了,“好,那你再睡会儿,一会让建文带你去镇上玩儿。”
齐珏直挺挺倒在床上,骨碌了半圈抵住墙,咕哝应了一声。
陈景逸又摁了一下齐珏坚强不屈的头发,才转身离开。
坐在车上的时候,陈景逸又戳开昨天他收到的照片,伸手放大,白炽灯下照的自己侧脸的边缘有些模糊,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搭在大腿上的手指曲起,动作显得有些不耐烦。自己身后还模模糊糊有几个人的身影,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他高中唯一一次参加同学聚餐时的照片。
这是一张偷拍的照片,当事人之一的陈景逸完全不知道。恢复原样的照片里,唯一正对镜头的是一个浅笑着,眼睛微微眯起的少年。少年委委屈屈的占了左边的一个角落,似乎刻意给身后的陈景逸多留些位置。
陈景逸盯着屏幕里的那个少年许久,才闭眼假寐。
单律的追悼会来的人挺多,陈景逸一眼扫过,看到了好几个举着摄像机的人。
陈景逸戳着手机发了一个消息,躲在角落里远远打量着众人。
那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中年男人,是单律的父亲,一个...一个施暴者。旁边哭的双眼通红的中年女人,是他的母亲,一个无能为力的人,或者说――旁观者。
悲剧的发生总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埋下了种子。
陈景逸甚至在人群里还看到了他高中时候的班主任,那时候班主任带一个班连带三年到毕业,陈景逸也被她彻彻底底恶心了三年。那是一个见到他第一面就当着全班的面指着他鼻子骂“杀人犯儿子”的女人,一举把陈景逸逃脱到市里就能摆脱被人戳脊梁骨指点的美梦戳破,陈景逸已经记不清当初被揭开伤疤的屈辱无措与痛苦,唯有对这个女人的憎恨厌恶铭记于心。
女人的视线扫过来,陈景逸伸手冲着她点点嘴唇,就见女人的神色大变,踉跄着退了几步。
陈景逸嗤笑,看来她还记得。
陈景逸忍了她两年,在最后一年想要开始读书学习的时候,这个女人变本加厉地嘲讽,捏着他考得还不错的卷子不分青红皂白骂他作弊,罚站拿着尺子抽他更是家常便饭。
于是,陈景逸观察策划了一周,逮着机会翻墙出去将上完晚自习回去的班主任堵在墙角。拿着圆规抵在她的眼睛上。
陈景逸记得那时自己说,“我不介意坐实你口中杀人犯的罪名。”
“不过,为了你这种人,实在不值。”
陈景逸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冲着吓破胆的女人笑了笑,“少说点话,要不,就我来帮你管住你的嘴。”
自此事后直至毕业,陈景逸终于享受到了他想要的清净。
背后被拍了一巴掌,陈景逸回头看来人,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班长?”
班长没有在意陈景逸语气里的疑问,反倒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景逸,“你变化很大。”
陈景逸抬头看远处正中的黑白照片,“都二十五了,老了。”
班长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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