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开学,班主任说这算晚了。
班里气氛骤然压抑,平时王艺总爱油嘴滑舌贫几句,如今彻底安静下来,和其他人一样对着文综卷和数学卷犯难,我觉得文综卷特别没意思,比如我错了一道历史题,答案解析永远是“A、B、D与材料无关、因此选C“,我一时不知道该怀疑英文字母还是从小到大学的汉字。
学校正门口展出荣誉榜,我和周槐在前列找到了蒋晚晴的名字,据说是差两分与北大无缘,北京理工,周槐说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以后你俩正好一个城市。”
他想了想,摇着头说不一定。
“跟你谈恋爱后我成绩都下降了。”
我呼吸一滞,心跳变得异常快,他开玩笑的水平过低,急忙补充说:“下降到……只能甩第二名三十分。”
我一字一顿:“滚、蛋。”
我永远不会告诉周槐如同吊在悬崖边时的心跳有多快。
李知岩他爸托关系从教育局调出全部档案,并且决定提前把他送到美国适应,他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和我通了整夜电话,直到最后手机没电自动挂掉,我才成功说服自己接受没有李知岩的生活。
第二天上午王艺没来,他私自离校打车去机场违反校纪,我听见班主任骂了他一下午,翻来覆去不过“你为什么出去”、“为什么不批假”、“去机场干嘛”,我在心里帮他撒谎几百遍。
晚自习我带他跑出去喝酒,尽管我知道这不对,但不理会他才会让我有负罪感,我问他怎么会喜欢李知岩,毕竟之前毫无端倪,王艺边打嗝边傻笑:“能让你看出来那还得了。”
他又说:“天差地别才会相互吸引,可惜注定不能长久。”
“别内涵你爹。”
我对号入座地把半杯凉水泼到他脸上,好让他赶快清醒。
之前我从不敢想,现在借着醉意勇敢,假如周槐某一天会走,我就在阴雨天的凌晨等太阳。
王艺是摇断尾巴也得不到爱的小狗,其实这样也挺好。
我没醉,耳边却嗡鸣得厉害,像被人在睡梦中重重扇了几巴掌,然后在脑子和心里塞满棉花,逐渐揉开千丝万缕的疼。
有人用力把我往巷子里带,我抓拢最后几分意识挣扎,那人的胳膊被我挠破了,视线中充斥着血肉模糊,他似乎有些恼,粗暴地掰过我的下巴低吼:“丘熠,谁允许你带人出来喝酒的!”
“我操……哥们儿伤心还不准来消愁啊!”我一口咬上他的脖子,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周槐疼得不得不放缓力气,语气却依旧是狠戾的:“学校贴了你多少份通告,能不能想想你的前……嘶……”
他没有说完“前途”这个词,因为我攥疼了他的鸡巴。
“周槐,你、我、我们,只有你才拥有前途。”
其实我记不清到底说了什么,酒吧的电子音乐沉闷地敲击后墙,我跪在肮脏的地上混沌地舔着他腿间的阴茎,周槐不断后退推开,但终究折服于生理欲望,他拽过我的头发逼迫深喉,我掐着他的大腿吞咽持续不断的恶心与作呕,窒息感汹涌而来,我含糊不清地呜咽挣扎,可惜起不到求饶的作用。
他不开心,我知道肯定是我说错话了。
“疼――”身体像是从中间被切割撕裂,周槐不疼惜,他比我更像摄入酒精后发疯,手指残留温柔地抚过我的唇瓣,声音沙哑而危险:“疼?这就对了。”
“操你妈你个王八蛋……”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周槐吻得野蛮暴躁,“敢不敢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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