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给我买的奶难喝得要死,像加了一吨工业糖精的腌香蕉泡到注水牛奶里。
我扔给王艺,他是上海人,口味甜喝着习惯,等他喝完后我洗干净玻璃瓶从楼下挖苗做了个半死不活的盆栽,养在窗台边期望它野蛮生长。
说起来王艺也是奇葩,去年他转学过来自我介绍时我还骂他全家傻逼,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在孩子上高中时把户口从上海迁到河南。
那时候我们跟他不熟,看他躲在柱子边哭得死去活来特好笑。
李知岩善心发作问他为什么哭,他呲溜鼻涕,抽噎着说他在上海从来没五点半起过床。
我觉得他太有毛病,于是劈头盖脸揍了他一顿。
我说,就你他妈的娇气,地级市多少学生四点起来背英语,没日没夜换高考六百分。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没了上海户口就往死里学,河南快一百万考生不差你一个。
可能人多少都有点受虐倾向,后来王艺拿着一百四十六分的数学卷找我,眼巴巴地问可不可以和我当朋友,我破格让他当我身边的牛皮糖。
再后来,他放弃物理竞赛的机会和我选了文科,成了升级版牛皮糖。
“五谷渔粉!你是猪!”“麻辣香锅!你才是猪!”王艺和李知岩这俩小学鸡本学期第一百九十七次因为中午订外卖吵架,总共一个半小时午休,等他们吵完黄花菜都凉了,我让他俩猜拳,布对剪刀,李知岩赢了,中午吃麻辣香锅。
等外卖的功夫我们仨闲聊,李知岩情商忽然掉入马里亚纳海沟,问:“你的锁骨被蚊子咬啦?”
我翻了个白眼:“摔的。”
“你谈女朋友了!”我发誓王艺喊得隔壁班都能听到。
“哪个班的?高一高二高三的?漂不漂亮?”李知岩使出连环炸,比他自己谈恋爱都开心。
“谈你个头。”
我弹他脑壳,“我妈那么漂亮,我看得上谁啊?”“啧。”
王艺眼珠子转来转去,他说了好几个名字,都被李知岩抢先否决了,他说她们不好看,邢媛最好看。
呕。
我好想从四楼把他推下去。
很快李知岩的手机响了,我们仨拿起黑色塑料袋往宿舍楼后的栅栏那儿潜伏骑手小哥熟练地绕过电线把餐盒递给我们,感叹高中生真不容易。
说实话食堂做饭挺好吃的,只是我们懒得挤,不存在容不容易。
我和李知岩打打闹闹,王艺突然见鬼似的按我们蹲下,食指竖在嘴前发出“嘘嘘”声,我说你这是催小孩儿尿尿呢,他“哎呀”一叫,隔着栅栏指街对面的男女。
周槐和邢媛。
离得太远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肉眼看到的是邢媛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得含羞带怯,捧着奶茶时不时往周槐肩膀上撞,周槐怕她摔了,任由她靠来靠去,俩人碰碰车似的越走越远,他们站过的树荫瞬间变成太阳地。
如果不是李知岩歪在地上哭,我不会有感觉,甚至想问问王艺是什么体质,为什么每次他俩暧昧都能被他撞见。
可是我的小废物哭了,我得打他骂他安慰他。
王艺蹲在栅栏边吃完午饭,我和李知岩吃不下。
太阳真歹毒,晒得我眼睛发酸。
*****
我,丘熠,世界第一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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