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椿岁的七年是空白的,而白家人的七年是灰色的。
亲手逼走儿子最喜欢的人,导致心爱的小儿子一蹶不振,驻足不前,他们独断专行的处理,带来了最坏的结局。
白椿岁第一次说出不想上学时,白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晚上。哭的时候,她还拼命地捂着嘴,不敢漏出太大的声音来,让隔着几个房间的白椿岁听见。白父则站在房间的小阳台上抽光了一整包烟,白椿岁诊断出先天心脏病后,他就把烟停了,戒了十七年,又因为白椿岁再次破戒。
白云鸿守在弟弟的门外,手里握着手机,用力大得手都发白。
他们全家人都多多少少有过几次这样的冲动――联系邱天元,无论是请求还是威逼,都要让邱天元重新回到白椿岁身边。
但谁都没有这样做。
赶走邱天元是他们的私心,是他们的泄愤,是他们的自以为是。
自以为这是对白椿岁来说最好的结局,并在这样的自我催眠下,往里填充进了自己的愤怒,自己多年来对白椿岁病症的恐慌,发泄到另一个人身上。
第一次的自私,导致了这样的结局。再去强迫邱天元,白椿岁也绝不会因此而高兴。
白椿岁是懂事的孩子,他没有对家人展现出一丝半毫的责怪,也正是因此――他们才愈发内疚。
他们变得小心翼翼,一颗心全牵在白椿岁身上。
屡次装作不经意地询问,想不想要换个新环境,说不定会与之前有不一样的结果。他们给白椿岁买各种各样稀奇有趣的东西,想要看他露出惊喜的眼神,露出笑脸。
有一次白椿岁似乎心软了,舍不得看他们这样担忧的样子,他在饭桌上用很低的声音说,要不然我去学校看看吧。
那次反悔的又是他们。白椿岁因为体贴他们而做出来的违心妥协,反而让他们觉得更加痛苦。
那样的情况,一直僵持了五年,直到邱天元作为演员再次出现了,才有了转机。
白云鸿道:“我爸妈一直都想亲自和你道个歉。”他转了转杯子,“只不过害怕惹你不高兴,又或者怕你不愿意见他们。”
他垂着头,歉意在脸上表露无遗。邱天元把手中的茶喝干净了,这才说:“我没那么小肚鸡肠。而且当年的事我没有怨恨过你们……如果白椿岁被其他人害得发病,那我说不定会比你们还过分。”
白云鸿冲他弯了弯眼睛:“那谢谢你了。”
既感谢他不计前嫌,又感谢他……七年过去了,仍然如此喜欢白椿岁。
他们短暂地对坐,谈了几句话,白云鸿又起了身。他道:“既然你不打算留下来,那我就不叫厨师回来了,正好我晚上还有约,回家也只是打算换套衣服,就不吵小椿了。”
邱天元点头。
白云鸿的视线又在他身上转了一圈,道:“跟我来一下。”
他到了衣帽间,拿了两套衣服给邱天元,邱天元的脸“唰”地就红了。
“我没穿过的。”白云鸿道,“我跟你身高也差不多,应该挺合身。”
邱天元心里一阵战栗,他身上的味道难道真有这么浓吗,连白云鸿都闻到了。他一时还不好意思伸手去接,这样的反应,在有经验的人面前什么也藏不住。白云鸿又笑了,说:“第一次?”
邱天元扭头,拿过衣服,言不对题地说:“谢了。”
白云鸿给他拿了一套便服一套睡衣,看来也是看透他纯粹因为别扭而不打算留下来的心思。邱天元一边洗澡,一边在心里嘀咕,白家一家怎么就出了个白椿岁这种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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