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辉被送进了一家私人医院。
医院的投资人是沈家相熟的朋友,秘书第一时间联系的也是对方。待沈渝修赶过去,沈耀辉已经被转入病房,脱离了危险。
“主要是情绪波动的问题。”医生站在病床边交代道,“慢性病,重在保养,家属好好照顾吧。等下会有护士来说注意事项。”
见沈渝修脸色发白,嘴唇轻微干裂,一副典型为亲人悬心的模样,医生便好心补充了两句,“送来得还算及时,没有大问题,让病人保持心情愉快,休息观察几天就行。”
沈渝修看看躺在病床上的人,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垂下眼道,“谢谢。”
“客气。”
陪同的秘书瞟了眼沈渝修,及时上前接话,一边询问是否还有其他代办的手续,一边自然地领着医生出门了。
沈渝修陷入暂且可以喘息片刻的寂静里。
病房设施齐全,看护椅摆在床边,但他没有坐,走到了更远一些的沙发附近。
他呼吸放得很轻,那些位于病床床头的仪器发出的噪音似乎都要更响一些。几米之外,沈耀辉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太安详地沉睡着。
睡眠是死亡的兄弟。*
沈渝修闪过这个念头,随即感到深刻的愧疚和其他种种复杂的情绪。
邱扬说的是正确的,沈渝修没法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如果令沈耀辉和苏渝过得好一些,或者他提供了能够抵偿的回报,兴许能得到解脱。这份愧疚可能源于十四岁的那个午后,也可能更早,与怀疑,感激,缺乏底气的抱怨交融,盘根错节,筑成一堵牢不可破的墙。
多年来,沈渝修想要越过墙去,想要出逃,但这堵墙又给他以细若游丝的牵绊,令他总也攀不到顶。
愧疚足以杀人。邱扬了解沈渝修,所以劝他不如另选他人。
脑内有很多人的话在漂浮打转,邱扬,沈耀辉,还有以前哭闹的苏渝,裴序或沈渝修自己的声音则变得很微弱,理应一笔带过。
然而这时,他才发觉,原来想到一个人的名字就足可以心酸。裴序和几十个小时前的片段挤进他的脑海里,同样是夜晚,但沈渝修的生活还未如此天翻地覆,与爱人在深秋风声凛冽的夜晚,随意地靠在沙发角落,谈论B市公寓的改建问题。
“床品老是灰的,要不要换个色。”沈渝修半倚着他的肩头,懒散地翻着常买的家居品牌的官网,“虽然用习惯了……”
裴序半个身体分给沈渝修,另外一只手翻了两页搁在膝头的书,目光停在那些插绘上,漫不经心道,“随你。”
裴序很少发表意见,对各种花里胡哨的规划均表示赞同,他对许多事的那种无可无不可,微微溶解、变迁,形成属于沈渝修的随遇而安。
病房外恰巧有阵风声,风中,雪花漫上外层玻璃,很快又消失不见。沈渝修不得不停止回忆关于裴序的事情,因为沈耀辉醒了。
仰躺在床上的人呼吸不畅似的喘了两口气,半举起手臂,挣扎地要去按床边的呼叫铃。
沈渝修快步走过去,问他需要什么。
沈耀辉看见是他,表情还好,只是满脸的皱纹急剧一紧,重重闭上眼,靠回枕头道,“倒、倒杯水。”
沈渝修递上一杯温水,别无选择地拉开看护椅坐下,等他喝完顺好气,又局促地接过那只空杯子,想去重新接半杯。
他强行要找些事做,沈耀辉心知肚明,张口道,“你回酒店吧。”
沈渝修转身的动作凝滞一下,转过身冲他道,“您得留院观察。”他把倒好的水放下,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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