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郡神色淡然,似乎并不太忌讳让周晋看到那些伤。
他拽着周晋的胳膊,把他从水里拉起来,拿回自己的上衣。
被海水泡过,那衣服已经湿得没法穿了,严郡就把它稍稍拧干了点儿,拎在手上。
“上来吧,”他对周晋道,“太阳太大了,这种天气一直泡在海里会晒伤的。”
周晋听话地上了岸――他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听话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想问严郡的,但同时他也知道,无论他问什么,严郡都不会回答。
跟在严郡身后,周晋发现,除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以外,他后背肩胛骨处还有一个匕首图案的纹身。
匕首画得非常精致,线条之繁复细腻,让周晋稍微想象把它一点点刻进皮肉里的感觉,就一阵头皮发麻。
刀刃上有一排小字,离得远,周晋没有看清。
这个图案显然是有寓意的,和混混们随便在身上纹什么豺狼虎豹以示威风不一样。
周晋猜想,严郡从前大概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经历,这个纹身,还有那些伤,都是它留下的“纪念品”。
占有欲让他为这个猜测感到不快,就仿佛本应该是两个人一起走的路,在某个刹那却突然发现,原来其中一个人并不是非走不可。
他们对彼此的唯一性――或说在周晋心里默认了的这种唯一性――因为这个事实的存在而变得可疑。
第一次见面,严郡皮笑肉不笑地说他是自己的武器,那时候,周晋还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现在想起来,才开始觉得,也许这样的事情,在遇到自己以前,严郡已经做过无数次了,这个“任务”,乃至这段日子的一切独一无二,都只是周晋一个人的幻想而已。
他们坐在海滩上。
下午三点,太阳让灰黑色的云层遮盖起来,风也息了,浪头有一搭每一搭地拍打海岸,像行将就木的病人,苟延残喘地发出粗重且揪心的哼哼,听得人烦躁。
“听说你昨晚也没好好休息?”严郡问道。
他轻松自然地引开话题,就像刚才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样的漫不经心让周晋又不平又嫉妒:如果可以完完全全地掌控自己的内心,他也希望像严郡这样,不把这件事情看在眼里。
不花费感情,不深陷其中,潇洒自如地拿起和放下。
真想问问严郡是怎么做到的。
这样的想法在周晋脑海里盘旋不去,语气不自觉地带上尖锐的敌意。
“替人卖命嘛,不得上点儿心。”
说完,周晋发现自己心底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严郡听出自己的别扭,多少做出些反应。
只可惜,严郡一如既往毫无反应。
“今天开始,你要保证睡眠,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早晨七点不允许到地下室去,我会让小罗看着你。”
“我不需要看管。”
周晋咬牙。
严郡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凝视了他一阵。
也许是因为太清楚他的小孩子脾气来自哪里,才会有意不去点破,但是连严郡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比预料中更加在意这个少年的情绪。
他本该是表现出来的样子,云淡风轻,无懈可击,但不说以前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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