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影子拉长,地面晒得滚烫,两旁的香樟树叶油亮,不远处传来洒水车的音乐声,远处的群鸽发出悠扬的声音,披着晚霞归巢。
那是2002年的夏天。
“就这一次。”钟恺凡如实交代。
钟灿虚惊一场,拍着胸脯表示:“那好办,你还有直的机会!”
钟恺凡没理他,跨上自行车,飞似的消失在拐角处。
“等等我――”
钟灿在后面追赶。
那会儿北京孩子没人把男孩儿之间的感情往那方面想,不过话说回来,钟家能发展到现在这样,在地产界好歹也能叫上名,真有人对钟恺凡视而不见?何况,他本人就足够优秀。
所以,钟灿觉得自己的怀疑并非毫无道理。
车子路过五道口的时候,钟恺凡的心咯噔了一下,这里变化太大,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痕迹,崭新的高楼林立,马路纵横交错,隐约看到不少留学生。
他记得那时候,他、钟灿、林远,经常来这附近吃东西。
“快到了。”肖正的声音把钟恺凡的思绪拉回。
钟鼎恒骨子里是个读书人,不喜欢过分浮夸气派的场面,更懂树大招风的道理,能低调的尽量低调。车子进入小区后开始减速,停在了一所独立的别墅门口。
外观上看,没那么扎眼。
肖正跟司机打招呼,“麻烦等会儿把行李拿上来。”
“好的。”司机应声。
钟恺凡已经很久没回这个家了,陈设跟从前差不多,深棕色的楼梯蜿蜒直上,整体看上去简洁而不失稳重,客厅的电视机、沙发倒是换了。
“钟先生在书房。”肖正提醒道。
钟恺凡点头,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肖正心会神领,“夫人今天不在。”
视线忽然有些恍惚,深棕色的木门让人觉得格外沉重。
钟恺凡敲门进去,光线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挡住眼皮,听见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恺凡,回来了?”
书房里一尘不染,父亲钟鼎恒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桌上摆了一株滴水观音,空气里隐约闻见碧螺春的香气。
“爸。”钟恺凡低着眉眼。
钟鼎恒手上挂着吊水,护士在一旁拔针,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坐。”钟鼎恒抬了抬下巴,他今天穿了件中式棉麻衫,显得很亲切。
钟恺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眸光清亮,看着父亲精神尚可,忽然松了口气。
“今天就咱爷俩儿。”钟鼎恒正眼瞧着自己的儿子,外表自不必说,但身上似乎多了一种疏离的气质。
“您好点没有?”尽管他厌恶被人安排生活,但是对于自己的父亲,他仍保持最基本的敬重。
钟鼎恒晃着脖子,声音散漫,“老毛病了。”说着笑出声:“喝茶。”
“您平时注意保重身体,没什么事情,我就不在北京多待。”
钟鼎恒的右眉微微挑了一下,“刚到北京,也没好好吃顿饭,到说起这些了。”
钟恺凡没应声。
其实他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有敬重的一面,也有不齿与愤恨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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