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岳觉得宋思渡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把人话都套走了,自己还什么都没聊,就提着垃圾袋说什么要集合了。
虽然确实是要集合了。
但是散了之后他不过被人拉着聊了几句话的功夫,人又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吧,等找着人的时候,江淮岳居然看到宋思渡一边打电话一边露出了笑。
不是嘴角抿一抿,可有可无的笑,是真正眼眉弯弯,开心又肆意的、像春天一样的笑。
笑得江淮岳心脏错了一拍,又紧接生出几分敌意,给电话那端性别不明,年龄不明,性取向不明的人。
江淮岳有思考过,自己对宋思渡究竟是什么时候由友情变质成爱情的萌芽的,他从回忆里扒拉出宋思渡的高光时刻,仔细推敲,最后断定是宋思渡对他笑的瞬间。
江淮岳猜测宋思渡可能感觉自己的一些习惯有打扰到他们吧,每天回寝室之前都会在寝室群里问一下有没有人要吃夜宵,刚开始大家还不好意思点东西,后来熟了就一口一口“谢谢宋哥”、“谢谢爸爸”。宋思渡不在乎这点钱,只说是请客,从没提过夜宵钱,但是大家一般月末都会把剩下的零花钱悄悄转过去,从几百到几十都有,主要是表示一下心意。
那天也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江淮岳照例向即将回寝的宋思渡点餐。在煎饼果子和卤煮之间来回横跳的他最后也没决定好选哪样,让宋思渡任意带一样算了。
在此之前,宋思渡的形象在江淮岳心里已经来回变换了好几次了。从忧郁帅哥到偷偷哭的小可怜再到自己站起来的骑士最后是有故事的人,且由于作为国奖选手,日常请夜宵,所以“那个经常请夜宵的大佬”形象也时不时冒出头。
只是这些形象都在这个夜晚最终破灭掉了。
有的人爱笑,见人就带着三分笑意,笑容温和得让你觉得那就是表情的一部分;有的人却很吝啬,万事万物不入他眼,再欢乐的事情到他面前也只是神色淡淡不过如此。可偏偏,越是这种不常笑的人笑起来,才会让人觉得明艳美好,霎时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以前江淮岳在酒吧听那些小零讲故事时,总是对所谓的“小鹿乱跳”嗤之以鼻,一边笑嘻嘻点头附和一边不以为然。小零大概也看出了他的不认可,只是娇嗔着瞪了他一眼,托腮笃定地说:“总会遇到那一个人的,让你见了就大喊哥哥我可以!既生出母亲一般的怜爱之心想用自己的柔软包裹住他,又好像拥有了坚硬的武器可以劈荆斩棘无坚不摧只向他臣服。”也许是那么一回事,可是配着小零抛媚眼的动作,江淮岳听起来只觉得怪怪的,并且怀疑对方是在开车,可惜没证据,所以只是替小零添上了酒没说话。
他母亲当初对他生父一见钟情,少女的芳心也曾砰砰乱撞,最后却没能善始善终。反而是他继父,细水流长地修补维护一个家,陪着渡过了人生的许多历程。
如果小鹿乱跳是头脑发热的一时激情和长长久久的互相厌弃,那么他宁愿不要。
当时的江淮岳真的是这样想的。
不过,等宋思渡推开门进来,在他注视下笑着说两份都买了的时候,所有的信誓旦旦都化为乌有。寝室里正是热闹的时候,游戏背景音和老大老二道谢的声音乱糟糟地响着,然而江淮岳只听见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和宋思渡含笑偏头的那一声“嗯?”
他诡异地一边觉得真他妈帅爆了我可以,一边想把笑眯眯的宋思渡按在怀里揉。
他自己为自己开脱,这也不算是一见钟情,充其量是徒然拥有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退一万步讲,小鹿撞死在宋思渡这棵树上之前,他们已经共处生活了上千个日日夜夜。
总结来说,就是――崽啊,我是真的可以!
江淮岳做题的时候经常会遇到那种添上一条辅助线就茅塞顿开,宛如进入新天地的情况。现在好像也是如此。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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