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断最后一丝银线后,叶挽秋才从凳子上起身,将面前的丹红外袍脱架平摊开,一寸一寸仔细检查过有没有哪里还有纰漏。
旁边叠好的几套里衣和衣衫都是这一个月来她给哪吒新做的,最后还有这件外袍。
蔚黎坐在廊庭下,看着她耐心细致的模样,不由得调笑道:“你也真是不嫌烦,要我说,直接让织衣局的仙灵们给他做几身就行了,还省得麻烦你。”
“不麻烦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而且刺绣缝衣这东西吧,一段时间不碰,手就生了。所以,就当是温故知新好了。”她说着,将面前检查完毕的外袍翻开衣襟,执起针线在贴着心口的内衬上勾绣出一枚红枫。
才刚裁了线,阿君就从外面飞奔进来,一副气到炸毛的样子,白净的小脸憋得通红,头上顶着三支呆毛一样的凤翎:“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们?”蔚黎奇怪地重复,摸摸她气到直立起来的凤翎毛,询问道,“哪些不知好歹的小仙又惹着我们阿君了?”
“就是水神那个坏女人,还有那个掌花仙子和青鸟!”阿君气到跺脚,乌黑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明亮得像是有火焰在燃烧,狠狠深呼吸了几口气,“她们在说叶子姐姐的坏话!说叶子姐姐是什么……此女非善,必成祸水。还说叶子姐姐根本就什么资格和名分都没有,还敢阻拦天帝女儿和三太子的婚事。还说姐姐是……是……”
“是什么?”蔚黎皱着眉尖问。
“说叶子姐姐肯定是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只野狐狸,当初全因为仙尊心性仁慈才把姐姐捡回去教养,结果……”阿君越说越小声,整个五官都快皱成一团,咬着小嘴,像是气闷到了极点。
听到这儿,叶挽秋基本已经能模拟出接下来的内容了,于是顺着阿君没说完的话推理道:“结果,我却是个没良心的狐狸精。不但不感恩,还千方百计地勾引三太子,抢走了虞娴公主痴慕百年的心上人,简直水性杨花,恬不知耻。是不是?”
阿君犹豫着点点头,随即跑到她身旁,抱着叶挽秋的手臂撒娇:“姐姐别生气,她们也就只能说说而已,你千万别生气。”
“这种昏头话也敢拿来乱说,可见这司戒殿最近真是太空闲了,是该送点不知好歹的东西进去让他们忙活忙活。”松律冷笑。
“水神和虞娴一向走得近,出了这件事,她会这么说也不奇怪。”叶挽秋将已经完工的外袍折叠好,看起来一点也没受这些风言风语的影响,只揉揉阿君的头,半开玩笑道,“倒是这‘祸水狐狸精’的名头,不知道的仙灵听了,估计还会以为我是个什么容色惊艳的人物呢,实在愧不敢当。”
“你打算怎么办?”蔚黎担忧地望着她,“咱们久居不出,外面怕是不知道已经闹成什么样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叶挽秋不怎么在意地说着,转头唤来仙侍将各件衣衫都叠好端上,又低头朝阿君眨眨眼,“我要去军营给哪吒送衣服,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啊?”
“她们说得可难听了,姐姐当真不介意吗?”阿君茫然地看着她,然后反应过来,“要不我们去告诉三太子吧,他肯定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的!”
叶挽秋无奈地刮一下她的鼻梁:“军营封闭,他或许还不知道这些,咱们就别拿这点芝麻谷子的事去烦他了。”
“可是,难道就这么轻易饶了那些小仙吗?”阿君气鼓鼓地揪住她的衣袖,相当不甘地问。
她笑笑:“那就只能祈祷,她们别被咱们碰上了。”
听出些许端倪的蔚黎转头,和松律对视一眼,翘起嘴角哟了声:“可以啊,看来我们几个老来闲是用不着担心你会受欺负了?”
“放心吧,大家都是出来混了几百年的,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叶挽秋起身拍拍身上的零散线头,活动下因为长时间低头刺绣而有些酸疼的脖颈,语气轻快,“走了,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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