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凉意不断辗转在脸颊上,白青崖不堪其扰地掀起了沉重的眼皮,亮晶晶的微光晃在来不及聚焦的眼底,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和赭色的宽大袍袖。
白青崖迷迷糊糊地呢喃道:“殿下,别闹我了……”
“小公子好睡,夜夜笙歌,看来已将对妹妹的承诺忘干净了。”不同于白青崖熟悉的任何一个人,这道嗓音低沉中带着些沙沙的质感,莫名让人联想到蝴蝶触肢摩挲花瓣的声响。
遍布全身的酸痛早于理智传入白青崖沉钝的头脑中,他反应了半晌才猛地回过神来:“什么人?”
那人停顿了一下,见白青崖猛地坐起身来睁大眼睛警惕地望过来的神态,再出口的话音中便带出了些掩饰不住的阴沉:“小公子,你可真是无情啊。”
质问的话说出口,白青崖才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与此同时,他也认出了面前的人――这竟然是殷琅如的哥哥。
距离上回在园子中见到殷公子方过去了不到一月,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太快,白青崖的心境早已不复从前。每日睁开眼后都战战兢兢,不知悬在头上的利刃何时落下,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殷琅如了,自然也早已将当日自己言之凿凿的承诺抛在了脑后。
在被关在缣风院的那十几日中,他甚至想过,自己其实并没有多么钟情于殷琅如,所谓的色授魂与,倾心相对,只不过是他渴望自由的投射罢了。
可不知怎么的,这张与殷琅如有九分相似的面容印在眼底的一瞬间,白青崖心底陡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柔情,他分毫没有察觉出不妥,反而在听到殷公子带着诘责的话后率先觉出了惭愧:“不,殷……哥哥,我是睡糊涂了……”
白青崖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殷公子抬起手伸向自己的脖颈,随着那只手的接近,他这才看清殷公子指间捏着一只形状奇异的银耳铛。时下匠人制金银首饰,多用蝴蝶蜻蜓,或是新月花卉等风花雪月的样式,但殷公子手中这枚耳铛竟雕了两条细细的小蛇首尾相接,交缠的蛇躯中嵌着一粒红玉。
他分神想道,想必扰他清梦的罪魁祸首便是这只耳铛了。
只不知这耳铛出自何人之手,虽说样式古怪,但那两条小蛇雕得纤毫毕现,扁平的头颅、寒光闪闪的鳞片,仿佛下一刻这两条蛇便能睁开眼朝自己咬来似的。
白青崖不知为何惊了一瞬,紧接着便感到颈子间传来细密辗转的凉意,只听殷公子哼笑道:“是睡糊涂了,还是叫别人睡糊涂了?”
白青崖自己看不到,他裸露在外的脖颈上满是被吮咬出的吻痕和牙印,银蛇游过时的冷意引起了一阵不由自主的瑟缩,偏偏他自己毫无所觉,懵懵懂懂地瞧过来时的神态即怯弱又狎昵。
殷公子很快收回了手。
白青崖却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赶忙抓住了殷公子的袍袖:“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G,”殷公子轻轻拂开了白青崖的手,身子向外撤了撤,“今日之前在下与小公子不过一面之缘,当不起小公子一声哥哥。”
这下子白青崖真的发急了,他跪坐起来猛地向殷公子那儿蹭了两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哥哥,你信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我、我不是自愿留在这儿的,是恪王幽禁了我!”动作间柔软的罗衾被掀得一片凌乱,一股甜腻的幽香乍然充斥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立时给他刚说出口的“幽禁”二字染上了淫亵的意味,“他是皇亲贵胄,我一介小小的五品官,在恪王的府里供他驱策,怎能违抗他呢?”
话至此处,本应再落几滴泪,可白青崖昨夜在褚容璋床上把眼泪都流尽了,现下眼睛实在干涸得厉害,只得干巴巴地继续:“我并非有意失约于殷小姐,实是天降横祸――我遭奸人陷害,不慎卷入恪王失踪这桩公案……”白青崖语无伦次,话出口又察觉出不对,立刻噤声――当着姑娘的兄长的面说自己涉入过这种大案子,人家怎么还会愿意把小姐嫁过来?
没想到殷公子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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