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胶唱片转出的古典乐溢满整个房间,盛眠闭目躺在长椅上,等待来客。不出他所料,不等片刻,女佣敲了他的房门。他站起身,整理整理衣服,吩咐女佣把客人请到书房等他。
今年不需要去方家拜年,家主就主动找上门来。盛眠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剃得光滑的下巴,走进书房。
进门第一句话便是,“怎么样,我书房里这副新添的画是不是眼熟又好看?对吗,表哥……还有久琢的小舅舅。”
虽两鬓染霜,但他确实比方邺青小几岁。论起血缘关系,勉强能叫一声表哥,但他这样做纯粹是为了恶心人。
方邺青如同一尊石佛,不为盛眠的挑衅所撼动。他眯眼看了看挂在墙壁中央的巨幅画作,水墨的百鸟朝凤图,眼熟得扎眼。
“这就是你骗我儿子得来的?你究竟是叶公好龙,还是睹物思人?”
“您拐着弯的骂我虚伪?”盛眠冷冷地笑了一声,“没错,是他给我的,但不是骗,交换条件而已。他得到他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两全其美。”
李域行向来看不上盛眠,本就一肚子的火,根本待不住。指着盛眠的鼻子,就斥:“你真是给脸不要脸!给他烟抽,跟他说你那些狗屁理论这些林林总总我都不计较。你居然帮他做囚禁人这种正常人做不出来的事情,我他妈看你这张脸就想给你来一拳!”
李域行快要冲到盛眠的脸上,盛眠还是游刃有余地与他对视,没有丝毫被指责的愧疚和害怕。
“你和你姐姐果然两种性格。她要是像你一样这么坚强就好了。不过你们姐弟俩倒是如出一辙的护短。”盛眠视线贪婪地扫着李域行的脸,然后摇了摇头,“正常人?方家主家那一脉就没出过正常人,你转头看看你那位姐夫还有你宝贝外甥对你姐姐做的事情……”
“要不是他们父子俩,域浓怎么会――”
“域行!”
方邺青呵住将要动手的李域行,同时也打断了盛眠的话。
李域行仿佛被触及到禁区,双肩颤抖,眼底泛红,宛若入魔。
“盛眠,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不是件好事,而且管到你范围之外的事情,你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方邺青上前一步,手搭在李域行肩上,试图安抚情绪激动的李域行。
“她当初怎么会喜欢你,你们没有共同话题与爱好,为什么就会嫁给你?”盛眠对方邺青厌恶极了,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连连退了几步。
“盛眠,斯人已逝。你再纠结于此都已成定局。今天我来,不是和你讨论过去的事情。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不然你只能永远待在你的欧洲。”
盛眠低头,看不清他的表情。等了好久,才听见他低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是来警告的吗。行,我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他不由分说地唤来女佣,叫人送客。
方邺青揽着已经快要暴跳如雷的李域行大步离开,他已经给了盛眠足够严肃的警告,以及留给他作为旁系家族最大的宽容。
盛眠把自己恭候多时的客人送走,一个人回到卧室。他静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停掉唱片机。拿起放在台子上的手机,播了一个电话。
“钱?很快就到了。你现在要帮我再做一件事。不是什么难事,就一通电话的事情。”
永远待在欧洲又如何,他不是方邺青,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他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只是想来撕开方家这层祥和的遮羞布,让看似清澈的水变得混浊,让被极力掩埋的真相能被天真无知的当事人所知。
时荀淼身子太弱,还要在医院静养一周。至于孩子,医生说即使做人流,考虑到他的身体,也要等他各方面状况好一些才能再做安排。孩子是去是留,决定权在时荀淼手上。他不肯要,方久琢也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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