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说出有事相求,黛玉只是点点头,并不问她所求何事。不是她冷情,而是她出现在这里,也代表了沈、林两府,没有知道对方的要求,不能随意许诺。穆婉即下定决心再登学士府,总要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玉儿你也知道,我婆家祖父被人构陷入罪,至今几个月的时间,朝庭仍未定案。家里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人人夜夜不得安枕。虽然家里的财产暂时只是封存,没有被抄,可除了几位主母嫁妆,都是不能动用的。”
“加上家里人丁不少,妯娌们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盘,要为自己将来打算,谁也不肯多出一文钱。又有奴仆借机偷卷私拿,家中几无隔宿之粮。而我这一房,我婆婆与我的嫁妆,都不算丰厚,还要出份子替祖父打点,实在捉襟见肘。所以,还请玉儿看在往日大家交好一场的份上,伸以援手。”
穆婉说出自己的请求,眼里闪着期盼之光――虽然自己只是叙说繁难,以黛玉之慧,还能不明白只有上让顾尚书脱罪,才是治本之道?何况,顾家原本的故旧,几乎都忙着与他们撇清关系,已经求无可求。否则她也不会再登沈家的大门。穆婉心里暗暗想着,自己还有着林黛玉的把柄,她若真不念旧情,大不了鱼死网破。
黛玉微微点了点头:“雪雁,去伯母那里先暂借五百两银子。”雪雁心中不情愿,当着外人却不表现出来,恭顺的应命而去。
听到黛玉只是吩咐丫头去取银,穆婉眼神就是一厉:“林黛玉。”以黛玉的聪慧,哪能不知道,她所求的并不是银子。
黛玉定定的看着她:“顾夫人说家中艰难,自要先拿了银子才好买米。”
穆婉又是一呆:“你竟如此无情。”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顾夫人说我无情?当日顾夫人大婚之前,我遣人送去添妆,顾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就直接退回,还拒绝我参加你出阁之喜。我只当夫人是不愿意与曾经的情谊做别,心中默默祝福夫人。”
“后来自珍等人,几次请夫人相聚,要为你我两人解开心结。可除了第一次外,夫人再不肯到场,以至我至今不知自己何事让夫人怨憎若此。现在,夫人却说我无情。”
穆婉再不肯端着贤淑之态,看向黛玉的眼里充满了怨毒:“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你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儿能知道给了别人希望,再打碎这个希望,对别人来说何其残忍。”
“你当然不知道,你可以承欢父母膝下,我却只能眼看着老父远走西南边远之地,身边没有娘家人,是何等的凄凉。”
“你当然不知道,退而求其次,却发现在这个次的心里,你比不过他的升迁、比不过他的仕途,还要时时听说原本自己的希望,时时高升、却对妻子体贴照顾,心中是何等的煎熬。”
穆婉凄凉一笑:“当年你父亲只是户部右侍郎,而我的父亲任户部左侍郎,又在户部为官多年,谁不说沈尚书一旦高升,尚书之位非我父莫属?结果你父亲却后来居上,你敢说我父亲被圣人厌弃,甚至到最后连布政使都做不得,不是你父亲背后使的手段?”
“还有当年,也是因你暗示,才让我对沈超心怀情愫。结果最后沈家娶的却是李家女,你竟然还好意思给我添妆?你敢说你当日添妆,不是存了笑话我之心?”
“好不容易,我在顾家站稳了脚,你那位蔼哥哥,却又处处与祖父做对,至使顾家现在分崩离析。就连我的丈夫,也只能赋闲在家。林黛玉,这些难道非你之功?!”
“林黛玉,静华先生,”穆婉冷笑一声:“若是人人都知道,倍受读书从还有闺中女眷崇拜的静华先生,竟然是皇后义女、忠安侯嫡出、小沈翰林之妻,大家会不会还如此敬重你这冒天下之大不违、不守妇德之人!”这是她来沈家的依持,不信威胁不了林黛玉。
黛玉有几分怜悯的看着穆婉,听她一气把自己心中的怨恨说完,最后直接拿着自己就是静华先生之事威胁自己,才冷冷开口:
“当年我是暗示过,可是你一直表现对大哥并没有太多好感。加之你父系太上皇旧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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