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豫的爷爷是河南人,打仗的时候来了台湾,一家人一辈子就在台湾了。
戴豫长得很有北方人的样子,浓眉大眼,头发从来不留长,说这样洗着方便,用打湿的毛巾擦一下就行,唯一一点能看出点南方人的特征,大概就是一眯眼一抿嘴那春风化雨般的浅笑,和做的顶好吃的台湾饭。
戴豫十来岁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了,拎着包去福利院待了几年,成年后就回到了父母留给他的一处小院子里住,隔壁住着一对母子,从来没见着个男人。男孩挺腼腆的,名字还很大气,叫陆窥江。
一天傍晚,戴豫正在小院里抱着吉他,右手指尖捏了个拨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琴弦,嘴里轻轻哼唱,实际上耳朵竖起来听屋里的锅有没有沸。
院门“吱嘎”一声,戴豫抬眼去看,见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进来,脸红扑扑的,一手抱了个篮球,体恤衫上沾了几个球印,书包随意地跨在一个肩膀上,另一只手端了个大竹篓,竹篓上还盖了块隆布,一进门就喊:“戴大哥,我妈新蒸的面食,请你尝尝看。”
“放学了?”戴豫起身搁下吉他,接过陆窥江手里的竹篓,瞥了一眼:“打球赢了没?”
陆窥江笑着摇摇头:“没赢,还摔了。”
“你还真是,”戴豫自觉地递给陆窥江一小罐白色的洗衣粉,指指厕所的方向:“先进去搓搓吧,别等回家你妈说你。”
“刚才我还在想怎么跟我妈说,”陆窥江弯腰从水桶里舀出一小捧水,小心翼翼把脏了的那块衣服洇湿,指肚沾了点洗衣粉揉了揉,“幸好一进院我妈就让我来给你送面食。”
戴豫笑笑没接话,走到厨房打开锅盖看了看,用竹筷夹起一块炖肉,底下用小碟子接着,踢踢踏踏走到厕所门口,把肉塞进了陆窥江的嘴里:“打球饿了吧?一会从这捎点肉带回去。”
陆窥江用门牙细细品尝着这块炖肉,本来还不是太饿,这下子被这块肉给勾出馋虫来了,咽下去之后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说:“不用拿太多。”
戴豫在陆窥江头上揉了一把,哈哈大笑:“跟你哥客气什么,”说完转身回了厨房盯着他的锅去了。
陆窥江五分钟就搓好了衣服,拿两张卫生纸正面反面按了按,篮球也不抱在怀里了,乖乖的托在手上,来的时候端竹篓的手现在换成了一个白瓷碗。隔着墙陆母喊他儿子回家吃饭,陆窥江也不敢耽误,匆匆忙忙就走了。
陆母也是北方人,蒸的馒头又大又白,照戴豫这个饭量,一顿也吃不上一个。戴豫盛了菜出来,几个碟子码在院里的小藤桌上,掰了一半白面馒头,在菜汤里一泡,真是觉得一天的乏都解了。
吃完饭收拾完桌子,戴豫又抱上了他那把琴。戴豫学历不高,上完高中就没人供着他读书了,只能出去挣钱养自己。没什么手艺,就是爱捣鼓乐器,有着天生的乐感,什么五花八门的乐器,由着他玩上几天,都能给弹出个像模像样的曲子来。
戴豫边弹边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这是他给几个酒吧里的乐队写的第三首曲子,都是些舒缓风的音乐,一整个乐队也能演,一把吉他也能弹。
酒吧老板也邀请过戴豫来演出,但都被戴豫摆手拒绝了,嫌太吵,还跟写曲子挣得钱差不多,就没去。
所以没有几个人听过他正儿八经的弹下一首曲子,或是完整的唱一首歌。在这个十几户围成的聚居地,也就陆窥江一个忠实听众。
“戴大哥,”陆窥江搬了椅子坐在戴豫对面,“你要唱什么?”
“今晚不唱,”戴豫拎着扫把轰他,“你都快要高考了,晚上不回去复习来我院子里听什么歌。”
“为什么不能听?”
“浪费时间。”
“可我白天打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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