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已经醒了,但没睁眼,手臂从干燥舒服的被子里伸出来,觉得有些凉,便又缩了回去。
他听见窗外有鸟叫,听了很久,然后坐起来,才缓慢地将眼缝睁开,眯着,房间里窗帘拉得并不严密,但因为隔着阳台,日光稀疏地漏进来。
大概因为深刻记忆里又多了一次――入睡前脸侧靠的是炽热的胸膛,腰胯被搂着,腿抬不起来就蜷缩地紧挨着――这是祁念告别睡眠质量差的最优办法,失而复得后变得更为珍贵。
所以顾飒明走后第二天,祁念醒来发现身旁空落落的,仍旧怔忡,半梦半醒地产生一些低落和怨气。
他顺着床单溜下去,摸到拖鞋穿好,抖落被子上大大小小的皱褶,牵扯出身上细微的疼痛,心情竟然莫名地回温。
昨天顾飒明依旧给他请了假。
前一晚,想着白天做都做了、不做白不做的道理,顾飒明跟祁念回了麓锦星城,按着祁念继续折腾了小半宿;同时出于维护弟弟形象的考虑,满身青紫可以遮,可行动不见得能利索,也得留时间让他养养嘴角那块破了皮的微肿的地方。
祁念小心地刷牙洗脸,捋好头发后凝视着镜子里,眼珠动了动,上身往前凑近一点。
祁念的食指触碰到嘴唇上,轻轻按住又拿开,时而感觉不大明显了,时而依旧觉得很刺眼。
于是这一早上延续了顾飒明走后的状况,他的情绪变幻莫测,罪魁祸首却远在看不见的地方。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招致的,可想来想去,结论还是顾飒明更过分一点。
似乎有些冤枉。
顾飒明对祁念不止于有求必应,给予的时候也不止于不吝啬这么简单,一般人会受不起,祁念从前把自己比作一般人都不如,时常感到受宠若惊。
而现在“过分”这样的词从脑海里蹦出来,贴到他哥哥身上时,祁念是理直气壮的。
这样的理直气壮通过电话传达给了顾飒明,就像几次的不接电话和吹枕边风那样厉害,在外用沉闷面孔存在的成年人祁念,保留了一份稚气,以及一份索取爱的能力,然后通通倒在了他哥哥那儿。
里面有独自醒来后,延绵不绝的想念,难过,不安。
可祁念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把不安全的感觉即使是隐秘地表露,便是他在顾飒明的给予中获得的某些安全感。
祁念和顾飒明的这通电话在祁念下完楼梯,走出单元楼后接通。
果真,这两天无论什么时候拨过去,再也没有那个第一时间接起的陌生男人的声音。
即使第一遍被挂掉,几分钟内祁念都会收到回复短信,顾飒明说“等一会儿”,说等他打回去,其中表示祁念需要等待的时间会精确到分。
他哥哥太好了,好得过分。
故而他在听见顾飒明的声音之后,所有的不满转瞬带着撒娇的意味,弄得深知自己“过分了”的顾飒明嘴里道歉,实则把持困难,心猿意马。
他最过分的地方哪里是把祁念弄疼了,而是每次弄疼了就扔下祁念一个人,仿佛重逢后的时间再没干别的,坐实了像那什么关系一样的冷酷无情。
“你去忙吧,我要去车站了。”祁念这么说。
“嘴角消肿了么?”
“......”
顾飒明熟悉的令人耳热的笑声传来,一本正经地说:“下次再教教你,就不会受伤了。”
祁念理解得十分明白,早已不是从前随便就能被蒙住的傻子,他眼睛溜圆,蹙着眉纠正道:“那里是
Loading...
内容未加载完成,请尝试【刷新网页】or【设置-关闭小说模式】or【设置-关闭广告屏蔽】~
建议使用【Firefox火狐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并收藏网址!
收藏网址:JIEQI_U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