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海遥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呆然问道:“现、现在吗?”
“不然呢。”文吉勋没有多说,直接打发他去做造型,然后自己投入了拍摄。
……还真是难以形容曲海遥这时候的感受,就像一把八十米的大刀咔地一声就往他头上砍下来了。曲海遥欲哭无泪,但也不可能拒绝,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化妆间了。
做造型的时候曲海遥脑子一片乱麻。他大概知道为什么文导让他现在去试戏,刚才嵬戾那个受刑的造型做的时间比预期要长不少,如果拍摄进度慢的话,地牢里的戏很可能要拍上三天,也就是说这个造型要做三次,那就太浪费时间了。
文吉勋是想今天让曲海遥熟悉一下,尽量跟上拍摄节奏和状态,毕竟他进组晚,也是第一次拍电影。当然如果能把曲海遥的镜头在今天也全部拍完就更好了,说不定明天就能把地牢戏结束,继续拍下面的戏份。
可知道是知道,这么快就要被赶鸭子上架,曲海遥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用仅有的理智回忆了一下剧本,皇甫玉华在地牢的戏并不多,只有一场偷听戏,以及一场和嵬戾的对手戏。偷听戏就是他试镜的时候得到试镜老师们一致认可的那一场,说起来算是皇甫玉华的戏里最难的一场了。
但是跟和嵬戾的对手戏一比,曲海遥就根本不把“最难的一场戏”放在心上了,容意那神明附体一样的状态简直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他相当害怕接不住容意的戏,在容意面前丢脸。曲海遥对天发誓他在别的大神面前绝对没有这么怂,哪怕是文导,曲海遥都觉得被骂得狗血喷头也是挺正常、挺能接受的。
但就是容意,曲海遥实在无法用平常心应对,一看到容意,曲海遥就克制不住地想起自己各种黑历史,醉酒发疯也好、刘家仁也罢,都是大写的不堪回首。
简直丢死个人……曲海遥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贾俊在他旁边拼命地扇扇子,生怕他在这快入寒的天气里渗出一头冷汗,生生把刚化好的妆给弄花了。
曲海遥的试戏被安排在今天通告单上的戏都拍完之后。容意下来休息了一会儿,一边调整状态一边听着文导给他们俩说戏。
“对于你来说,无论来这里的人是谁,只要不是哑女,你都是把他们当成仇人的。况且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对你表现出一点点善意,即使是哑女,也是冷冰冰地让你早日交出天穹剑。所以皇甫玉华是你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对你好的人,尽管他表现出来的善意只有一点点,但也足以令你感到困惑。从冷硬到困惑,在这场戏里你一定要表现出这条弧线。”
容意仰着头让化妆给他补妆,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不过文吉勋好像也根本不担心这个,很干脆地又转向曲海遥。
“你是天穹派的少主,哑女这些年来从幽冥谷传来的消息你大多是经手的,你知道嵬戾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人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现在遭到这样的对待完全是因为他的出身,所以对着嵬戾,你最开始需要表现出的就是不忍心。你想跟他说话,想确认自己的判断对不对,因为你的心里这时候已经产生了一个很大胆的计划。”
“一直以来你都在扮演众人眼中的少年英才的形象,希望能借此博得父亲的认可和喜爱,但当你第一次窥视到父亲不堪的一面时,你心里这个大胆的、叛逆的、前所未有的计划就这样产生了。所以在这场戏里,你整个的状态应该是忐忑的。你记住情绪的层次了吗?”
文吉勋微微将身体转了转,对两个人同时解说道:“这场戏的发生是起始于皇甫玉华的不忍心,不忍心让你产生了忐忑的计划,所以前来试探。可是遇上嵬戾的冷硬和残酷,玉华就对自己的计划不确定了,这又让嵬戾对玉华产生了困惑,而困惑又让玉华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乍一听很拗口,至少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们差点被这段绕口令绕晕过去。但身在戏中的容意和曲海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文吉勋很少讲戏讲得这么明白,这次是为了让曲海遥更好理解。
曲海遥细细地琢磨着状态,先跟容意对了一遍台词,现场也安排了一下调度,他感受了一下,觉得其实自己大可不必这么紧张,至少从大学开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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