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恪回到公司,先去了公司的保健室。
长鲸的保健室主要给员工提供心理咨询。
上一个咨询师走了以后,公司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恰好谈忻硬被父亲从非洲叫回来,谈恪就干脆把妹妹叫过来顶差。
谈忻见她哥哥进来,像大白天见了鬼,捂着胸口:“不是吧?我不要给你做心理辅导啊,我会很有压力啊!”
“别演了。”谈恪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问你件事,有什么能快速缓解紧张情绪的办法?”
谈忻想了想:“这个要看具体的情况吧,有多紧张啊?”
“讲英语就会紧张,可能会紧张到完全讲不出来。”谈恪说。
谈忻问:“有创伤经历?过度批评?嘲笑?”
谈恪点头。
“这种情况很难有快速缓解的办法。”谈忻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因为身体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预判机制,只要大脑识别到特定情境,整个神经通路就会自发运转,分泌皮质醇和儿茶酚胺。一旦进入这个状态,光靠深呼吸,自我安慰什么的,是不可能抑制生理反应的。”
“一般来说,是要做长期咨询,配合饮食、运动,家人支持,必要的时候还要使用药物控制。”谈忻下了最后结论,“快速缓解,不太可能。”
谈恪蹙着眉头没说话。
他听方显的意思,沈之川是很着急谢栗的英语,因为最近有个公开的活动。
他今天虽然安慰了谢栗,但这种安慰显然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只是一碗鸡汤罢了。
他想了想,又问谈忻:“这种情况下如果再让他去公共场合演讲,情况也不会有好转吧?”
谈忻耸耸肩:“那是当然,这相当于在强化他的不良体验,失败的体验只会加深创伤。逼迫患者反复进入令他恐惧的场景,从医生的角度说,这已经是精神虐待了。”
谈忻好奇得要命:“哥,你这是在替谁打听啊,咱家也没有讲英语就紧张的呀?”
谈恪干咳一声,轻描淡写:“一个朋友。”
谈忻挑眉,还拿腔拿调地说:“噢,我这个妹妹真的很不称职。我哥哥什么时候有了让他这么关心的朋友,我都不知道,哥哥已经不跟我亲了。”
她还装模作样地叹气。
谈恪破天荒地,脸上露出一点不自然。
他心里也很清楚,他对谢栗的关注,已经远远超出正常水平,甚至超过了他以前交往过的两个对象。
尤其是他自打进了花街,忙碌异常,根本没有经历关注别人。
谢栗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让他在工作时间来解决私人问题的。
谈恪强行转开话题:“那药物呢?有什么药物能缓解紧张吗?”
谈忻微微皱眉,不太认可这种想法:“首先用药必须经过非常谨慎的评估,因为作用于中枢神经或者激素阻断类的药物,都是有副作用。病情没有达到某一个程度,如果只是单纯的发音障碍,有道德的医生不可能给这种病人随便开药。”
她指指自己:“你妹妹我,医德指数爆表,我不会给你用药建议。”
谈恪沉默一阵,站起身:“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
他还有工作,不能再在谈忻这里一直都留下去。
晚间视频会议,这边的分析师对着ppt念medic的分析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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