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人一鬼相对而坐,中间是热气腾腾、冒着麻味辣味的火锅。池B兴致上来,还难得地开了一瓶酒,以此助兴。
他问钟奕:“你可以喝到吗?”
钟奕写:可以。会变得没味道。
池B就笑一笑,说:“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之前有一次,方源给我买早餐――”
钟奕坦然,承认:是我。
池B微醺,为钟奕倒酒。他大约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明明面对的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如果是旁人,不说惊惧,至少也要心生防备。可池B不同。
最爱他的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了,其他朋友虽有交心,但到现在,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关系仍然很好,但距离上却渐行渐远。他的所有生活重心都在盛源,可哪怕是盛源,都让池B偶有踌躇,想:我这样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钟奕的出现,却忽然打破了这一切。过往的三年在这天夜里,酒意之下,仿佛消失。池B又回到二十岁出头、刚回到海城,与钟奕彻夜做方案的时候。
火锅很烫,又辣,他吃得脸颊发红,唇瓣也红润起来。见钟奕在纸上写:没有喜欢的人吗?
池B一顿,笑道:“哪有时间。”
钟奕写:但一定有人想追你。
池B看了,还是笑,说:“哪有。”
透着一层雾,钟奕看他的面孔。他看池B太多次了,好友容貌出挑,在他这里,成了一个客观的、因太寻常,足够让人忽视的“事实”。人的眼睛会忽略自己的鼻子,他也会忽略掉池B俊美的、在而立之年以后,风采不减,又多了点成熟韵味的容貌。
钟奕看着他,听池B说:“你也吃啊。”
钟奕就控制碗筷,给自己夹满一碗。过了片刻,一张纸浮在池B面前,是:吃好了。
池B笑道:“好快。”
钟奕写:我让阿姨买了很多菜,在冰箱里。
池B一顿,说:“买来……也只是放着。”他放下筷子,“钟奕,我都没有问,之前太高兴了。”
钟奕想:他觉得高兴。
那……钟奕觉得,自己也有点高兴。
池B问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一顿,谨慎地,“你周围,还有其他‘这样’的……嗯,吗?”
这话说起来,要复杂很多。钟奕不想手写,于是池B摆在书房桌面上的笔记本飘了过来。池B看着空中漂浮的电脑,酒意让他的大脑有些迟钝,说:“别摔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似乎听到钟奕的一点笑声。
电脑在他面前打开,钟奕控制着键盘,打字:我不知道。
回答前一个问题。
后面的问题,则是:之前车祸,我好像被丢进了什么地方,一直在重复车祸的经过。再之后,就是你去看我,说唐怀瑾被宣判了。
池B轻轻“啊”了声,眉眼间,显出一点难过:“这么久……”
钟奕被折磨了那么久。
他思绪迟缓,即便这样,也能想象得出,日复一日地重复自己的死亡,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钟奕而今却能轻描淡写。
因好友的态度,池B也不愿多么直白地“安慰”他。他只是说:“如果我可以早点让唐怀瑾被宣判,你是不是――”可以少受一点折磨。
电脑屏幕上,浮出三个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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