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仪夫人当晚就去找司水君聊了一聊,劝了他几句。
冬仪夫人说:“丑媳妇终归是要见公婆的。”
谭闵在一旁没忍住,咕哝了句:“绵绵不丑。”被冬仪夫人狠狠剜了一眼。
司水君将手兜在袖子里,沉默了良久,最后道:“见见就见见。”
谭闵从厅堂出来,满面春风地去别院找绵绵,将好消息告诉他。只是绵绵脸上未见丝毫喜色,“嗯”了声也不怎么搭理他,怀里还是抱着那只病恹恹的兔子。
谭闵心头凉了几分,问道:“你当真要与我如此生分?”
绵绵忍着一口气,所有的怒意忍到最后变成了叹息。他说:“你伤害了我的兔子,拿兔子的性命威胁我,让我吞金丹化作女儿身欺瞒令尊令堂,这是折辱。”
“说到底我在你心里,还是比不过一只兔子。”谭闵抓住他的手腕,望着他的眼睛道,“我劝你安分地待着,等我们循六礼拜过堂,这只兔子自是安然无恙。若你违背我的心意,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绵绵神色淡漠地挣了挣手腕,谭闵冷冷放手,又从怀里取出一只盒子,道:“明日见父亲前再吞一枚丹药,能保十二个时辰的女儿身。千万别出纰漏,让我爹娘瞧出什么来。”
见绵绵迟迟不接,谭闵就将盒子叩在了桌案上,趁绵绵不备,一把揪着兔耳朵将白团提了起来。绵绵忙起身去抢。谭闵轻易地躲闪开,道:“你一心守着这兔子,怕是这兔子与你二哥有些渊源。莫不是你二哥送的?”
绵绵伸手去夺:“你还给我!”
“这么紧张?看来真是二哥送的。”谭闵握着兔耳朵晃了一晃,“留着兔子叫你睹物思人也不好,这兔子暂且就留在我这,也省得你断不了情。”
谭闵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绵绵气得眼中都氤氲了雾气,道:“成亲了又如何,瞒得了一时又瞒不了一世,你想要我一辈子都服金丹扮作女妖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我带你去露云山居住。这不是你该思虑的事情。你只需安安稳稳地,我必定不会亏待你。”谭闵说,“绵绵,你逃不掉的。”
他转身便出了门。
绵绵想追出去时,被门外得了眼色指令的花花和王德贵拦了下来。两只女妖的力道大得惊人,直将他往屋里塞。他眼睁睁看着谭闵提着兔子的背影远去。
两只女妖将绵绵劝了回去,在外边将门给锁上了。
绵绵趴在桌上,听见落锁的声响。花花在外边小声道:“我听着怎么不大对劲,敢情小公子不是自个儿愿来霜华山的,是咱公子把他关到这来的。”
王德贵“嘘”了一声:“主子的事哪儿轮得着我们谈论。”
王德贵隔着门对绵绵道:“天色不早了,小公子早些歇息。”说罢,两人的絮语声随着脚步声远去了。
绵绵躺到床上,气得浑身颤抖,狠狠捶了几下床榻,热汽盈满了眼眶。他小声道:“谭闵坏龙,谭闵是王八蛋。”
绵绵几乎是彻夜未眠。
翌日谭闵派侍女来请,还传话让绵绵收拾得好看些。绵绵巴不得谭闵的爹娘看他不顺眼,早日把他和二哥遣送回小秋山。
侍女说谭闵一家子在厅堂等他。刚跨入门槛,绵绵连妖精面都还没看清,就见一个锦衣龙冠的妖迎了上来,想来是司水君,谭闵的爹。
司水君握着他的手臂,口里唤着“茜茜”。司水君眼眶含泪打量着他:“你长得与茜茜好生相像,莫不是与她有亲?难不成是她的孩子?”
冬仪夫人的声音和煦如三月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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