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眼神。
程获,或者说是鬼车,已经病了很多年。他老态龙钟,冷淡,少言,程凌云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很多时间里,程凌云回想起两人相处的时光,留下的只有程获的咳嗽声。
她其实是眷恋着这个眼神的。
念书的时候考了高分,她总在想,爸爸,你可不可以夸奖我,父亲节的那天,她总是期待着程获收到礼物的反应,可惜这些都没有,明明是普通人应该有的关爱,她一样也没有。
父女两之间的关系,就如程获的眼神一般,冰冷且无情。
这不是程凌云想要的。
她看向鬼车。
“云儿,回家吧。”鬼车咳出一口血,“这里很危险。”
他就像是劝女儿回家的父亲,话不多,却蕴藏着无限温情,一瞬间,鬼车和年轻的程获重叠起来,那时候程凌云刚刚失去母亲,父亲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程凌云的剑停住了。
鬼车又叫了一声“云儿”,他的声音很轻,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最后的呼唤,程凌云知道不管自己的剑有没有刺下去,鬼车终究是没救了,那么,他这一声的诉求是什么呢?
耳边传来萧声声的惊呼声,和此刻这一隅的宁静相比,程凌云突然觉得,自己的迟疑是对自己对朋友,一种莫大的讽刺。
程凌云冷笑一声,剑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你不是我父亲,不要和我谈亲情。”
一道滚烫的热血溅上了程凌云的肩膀,鬼车扑腾着做最后的挣扎,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神经质一般地滚动着,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呵――”
鬼车被割开的喉咙发出呵呵的声音,眼珠子盯着程凌云,慢慢地不动了,程凌云踩住鬼车的翅膀,迅速带上登山手套,从口袋里掏出瓶子,拨开鬼车颈间杂乱的羽毛,把鬼车的血接到瓶子里。
白虎低沉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
“声声,让开!”
在这一连串的动作中,程凌云早已经从身后的声音中判断出了方位,她迅速转声,在萧声声惊恐的目光中,把玻璃瓶投向墙壁,刹那间,方才不知所终的钟沁突然变回原形,和风一起包裹着萧声声,从白虎的利爪下滚到了一边。
玻璃瓶狠狠砸向墙壁,迸裂的碎玻璃和鲜血如同弹雨一般射向了白虎,白虎捕猎不成反被萧声声出其不意的举动所惊,没能躲开碎片,闭上眼痛嚎着滚到了地上。
“三点钟方向,快!”
钟沁视力好,一眼就看到了神龛后出现一道一人宽的裂缝,她半搂着萧声声向那个方向跑去,刚跑了没几步,头顶被一片巨大的黑暗所笼罩,她知道是金乌出现,连忙捂住萧声声口鼻,头顶上的黑影闪动着翅膀,突然向右边程凌云的方向飞去,钟沁这才想起来,怕是程凌云身上也沾了鬼车的血,背后瞬间一寒。
凉了凉了。
她狠下心,不顾一切向前奔去,推搡着萧声声,连滚带爬把她推到了神龛后,刚打算回去救程凌云,却发现程凌云穿着一件工字背心跟了过来。
“诶?”
“别说了,快进去。”
程凌云拉起被吓呆的萧声声:“快走!”
“走!”
她和钟沁一人一边,把萧声声架起来朝裂缝里跑去,钟沁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金乌和白虎已经战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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