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纪明德所说,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纪驰从林怀鹿的生活中完全剥离开来。
好像纪驰的名字成了纪家的禁忌,或许只是在他面前成了禁忌,纪驰去了哪里,要去多久,他一概不知晓,总之他不问,也没有人说,逝去的那些日子,那些恩怨纠纷,随着纪驰一走,仿佛都烟消云散,都不重要了。
林怀鹿知道今天的局面不单单归咎于纪明德一个人,他不太擅长去恨,在他这里,躲避才是上上之计。
纪明德希望时间能够磨灭耻辱,林怀鹿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自以为能够做得很好。可有时候他都分不清时间流淌得是快还是慢,为什么几百个日夜过去了,他仍然不能平视那些旧时光。
并非存了心的要念念不忘,只是纪驰的面容,声音,无数次肌肤相贴的触感,甚至分开前最后一面的神色就像烙下了印记,历历在目,仿若昨天。
而此时此刻,时隔两年再见,这些印记就被纪驰的一声“弟弟”砸得支离破碎,他才惊觉自己一贯的认知产生出巨大的偏差,与纪驰不过几米之远,竟然如同划出一道天堑鸿沟。
那个他觉得所熟知的人,早就停留在昨天了。
纪明德脱离了生命危险,尚未苏醒,医生说需要静养,周伯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病房里只剩下林怀鹿和纪驰两个陪着,画面看起来他们是孝顺的后辈,是真正的一家人。
相比起紧张浑噩得手脚无措的林怀鹿,纪驰要坦荡得多,他没有视而不见,却也没有将任何一道多余的眼神落在林怀鹿身上,那声“弟弟”之后,他们没再说过一句话。
房间里的氧气都被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冻结了,窒息的空间层层压抑,他抬头偷看纪驰,这个人露了半张侧脸,轮廓鲜明俊逸,鼻梁性/感,眉宇之间带了点岁月的稳重,不说话的时候是拒人千里的疏离,仿佛以往的那股坏劲全是他的幻觉。
林怀鹿忍不住泛红了眼尾,无缘无故的,他就是太难过了,难过得心口生凉,轻盈挪动着脚步想要就此消失。
偏偏刚踏出一步,始终无动于衷的人有了动静,纪驰的声音传来:“吃饭了吗?我们这么久不见,一起吃顿饭,应该没什么吧。”
林怀鹿愕然望向对面投来的目光,又很快移开,他为自己的怯弱感到窘迫,心想纪驰果然变了许多,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和煦地征求他的意见,恍恍惚惚走神好半天,竟然说了句:“好。”
后面才知道,纪驰口中的晚餐不是两个人的晚餐,到到预订的餐厅时,华元和一位漂亮年轻的女孩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纪驰是中午下的飞机,这一顿饭算作他小小的接风宴。
女孩名叫宋,气质玲珑俏丽,一张饱满的红唇十分惹人注目,她是纪驰的老师宋教授之女,两人从小就认识,比结识华元还要早,这一次纪驰去国外,学校离得很近,更是经常联络在一起。
林怀鹿无声无息跟在纪驰身后,眼看他被宋亲密地拉到身边,自己只能挨着华元坐下。桌上的菜式齐全,宋先吃了一口,才以好奇的眼光打量面容精秀的林怀鹿,问道:“这位是谁?有点面熟。”
纪驰扫了对面一眼,漫不经心地陈述事实:“是我的弟弟,是我父亲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而后,他朝林怀鹿介绍的“她叫宋”四个字被一道刀叉落盘的哐当声冲刷过去,只见华元目瞪口呆,震惊地看了看林怀鹿,又盯着纪驰瞧:“驰子,你这什么意思啊?”
宋也有点惊讶,纪家何时多了一位小少爷她竟从来没听说,另一面却觉得华元的反应太大了些,颇为古怪道:“怎么没听纪伯伯提起过?就算我刚回来,我爸知道了,应该也会告诉我才对。”
纪驰不动声色,夹了一块上好的鱼肉放到林怀鹿碗里,对宋笑了笑:“有兴趣的话,等他醒了,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这其中或许发生了几段故事,宋和华元多多少少心知肚明,这一位话说一半,那一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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