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地。
新一轮跑马即将开闸。与简陋棚顶甚至是露天的观众席不同,观赛的绝佳视角处,是清一色的贵宾室。
孔承筹正坐在里头,眉头紧锁,等待开闸。
他身侧的男人视线始终停在闸口,随着号令声起,数马奔腾,男人的视线仍是一动未动。
“阿[?”
孔承筹显然感知到好友的走神。
世家子没有不爱马的,但凡观赛,哪个不是聚精会神,尹义[是马协的马主,对物色品类、策骑尤其上心,今天却一直心思不在这里。
尹义[陷进真皮沙发里,手边的雪茄一直燃着,却忘了吸。
他稍微回过神来,道:“没什么。”
半个月前,曲斌落海,随即被赵成安找到救回,而韩淇奥却不知所踪,他一度以为他已经死了。
直到前日,赵成安才告知他,新艺城的某个酒会上,韩淇奥曾经出现过。
他没有死。
这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好像过眼云烟,少年轻描淡写将这一页揭过,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生活里,此后的一切便都与他无关,与这危机四伏的世界亦无关联。
韩淇奥全身而退,退得干干净净,没半点藕断丝连。
曲斌向他致歉,说自己一时失手被擒,却连累了赵成安等人忙碌数日。言及韩淇奥,却又问他,[爷,您令他走,又放任赵成安带人追击,究竟是想他活,还是想他死?
彼时尹义[沉了面色,并没开口回答,周围的人也不约而同跟着沉默。
这些年来,曲斌体察主上每一分心意,每一个抉择,却惟独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他曾以为[爷是想割舍韩淇奥向段应麟示威的,但当尹义[开口放人,他却又觉得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少年的生死,原不该重要到费心抉择的地步,所以曲斌大难不死归来,首先想问清的,就是这件事。
赵成安却拉一拉曲斌手肘,叫他别再问下去。
曲斌瞥见尹义[脸色,心忽地便揪紧了。
他们之中,只有曲斌不知,在以为韩淇奥已死的那日,[爷是如何反常。
男人整整一天一夜足不出户,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隔日有人去收拾,却见桌案上墨迹宛然,写的字却都被扔了。
纸篓里满满登登是撕碎的废字,偶有完整的字句露出来,还能依稀辨认出那是诗经里的句子。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后来曲斌听到赵成安说了这些,才无言地沉默下来。
赵成安大喇喇说:“你说[爷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曲斌笑了一下,带了点苦涩似的。
“这世上,平淡如水,柴米油盐最消磨感情,人在一处久了,最初一点热烈也即归于无声。”
停了一停,他叹了口气。
“但这世上,动荡艰险,死而复生,最令人难忘。哪怕起初再是无情,也禁不住这些磕磕绊绊后的宿命感。”
“[爷也是人,逃不脱的。”
尹义[原是金刚不坏之身,日日被人朝拜供奉,香火再盛,也是食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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