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清明,这几天都在下雨,饭馆的生意也冷落了不少。华灯初上,街道上大排档的桌椅只零星摆了几个,上面湿漉漉沾着雨水,并没有坐人。
刘远知虽然穷,但是个很有生活追求的人,配酒一定要时令菜,而且是要最鲜最嫩的那种。他不但这样吃,还喜欢头头是道地讲,所以一定要有温随这样一个耐心的听客。
所以他也很珍惜这个朋友。
自从孩子满月酒之后,刘远知就没再见过温随。
他像往常那样,约了几次出来喝酒,可温随全都拒绝了。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是哀求。
温随似乎过得很不好,连一点多余的精力都匀不出来。
再到后来,连手机都成空号。要不是刘远知还留了个座机号,恐怕就真要找不到人了。
几个月不见,温随还是那副老样子,穿着干净但老旧的工作服,但是胸口的公司商标换了一个。
刘远知随口问起,温随慢吞吞地说,先前那个物流公司在金融危机里资金出了点问题,自己这样无足轻重的小职员自然被列在了裁员名单。最近刚刚找到一家新公司,工作还算顺利。
“看来你最近过的挺不错。”刘远知喝了口酒,咂咂嘴。
没想到温随的脸居然慢慢红了,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刘远知觉得稀奇,不禁又看了他几眼,但没多问。又喝了口酒,马上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兴冲冲道:
“上礼拜南京路,奥运会传火炬啊,你去看了没――我和阿月抱着孩子去看,好多人!传火炬的那个人我眼熟!地方台上老是做广告那个。”
他声音扁扁的,却很生动。又灵活地扯了些家长里短的趣事,温随也听得笑眯眯的。
他们聊了好一会,最后聊到了夏妍。
刘远知见过她几面,不多,但够他看清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打扮得花枝招展,嘴巴也不留情面,笑容里好像藏着尖尖的小刺。
他并不清楚温随和夏妍认识在秋天,此时回想起之前夏天的那个暴雨天,温随从头到脚满身的绝望,便误以为这女人就是他的心上人。心想,这么个女人,不把温随折腾死那才算奇怪呢。
他曾经劝过,但不知为何,温随并没有听劝。
“你爸妈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子,叫夏妍是吧?就那个涂红指甲油的。”
“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温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好像要结婚了,听说是个有钱人。这年头,有钱人注定还是跟有钱人过日子的。”
“远知,你怎么知道的?”温随有些好奇。
“还不是你弟和我说的……”刘远知忽的停了话头,“对了,阿随,你和你家里到底怎么了?”
“他们……他们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温随表情突然紧张起来,眼神慢慢萎顿下去。“我……我打过好多电话,他们都不接……”
“唔……你弟月初的时候给我打过次电话,说有没有你消息。我那时候刚知道你不住原来那地了,就这样告诉他了。他只让我转告你别再往家里寄钱了,家里钱够用。”刘远知又俯身拿起一瓶酒,很熟练地咬开。“你弟还让我问你好……”
他一抬头,发现温随低着头,肩垂着,两手紧握酒杯虚虚挡在胸前。这是个很暧昧的姿势,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哭。
在破碎的家庭与幸福的家庭之间,也许还应该有个中间地带,叫作相敬如宾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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