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电话那头儿王大力打着腔调的嗓音,吴病就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老同学?不对吧,我怎么觉着自己像个维修工呢。还不知道哪家买个房子,事后一两年了还能时不时让前房主来给换个灯管,拧拧水管什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租的呢。你说有不有意思儿?”
电话那头儿先是静了一会儿,半晌后才继续响起来,“哎你也知道哥就是个粗神经,今天我妈还骂了我来着。这不,给你道歉来了,你就说晚上有没有空儿吧?”
嚯,那这神经是有够粗的。
据吴病对他妈的了解,估计他妈现在还在牌桌上战斗着呢,就不是个会说这话的人,要说一年前就说了,哪能等到现在。这人瞎扯也不知道高明点,眼下放低了姿态又是做东请客,又是道歉的,指不定是有什么目的。
“我这儿还有事儿,晚上怕是没空,下次再看吧。”吴病果断拒绝。
没想到电话那边不依不饶了起来,“是不是不给哥面子?”
吴病最烦这种动不动张嘴就来问人给不给面子的口气,真以为自己的面子多值钱,由不得人更起疑。
“小吴,这就是你不对了吧,一边怪哥怠慢了你,给你道歉请客,你又不答应。跟你直说了吧,我这有两个国外客户,要采购的产品跟你们公司生产的挺对口,本来打算借晚上的饭局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吴病听到生意上门,立马改了风向,脸不红心不跳地接住话头,“哎王哥,你说约在哪儿?”
吴病自觉自己就是一俗人,没啥的优点,除了脸皮厚得跟堵墙,就是对银子有着最最朴实纯洁的追求。人跟什么都能过不去,就是不能跟小钱钱过不去。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给介绍生意,还有待观望。
地点约在天鹅湖那边儿,离这路边摊儿并不是很远,绕过江边大道就能过去。
这边和小日本谈完生意,离晚上饭局的时间还比较富余。吴病扫了一眼街对面,车子还搁那停着,小年轻进去就没出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道两旁的霓虹相继亮起,将半空染成红红绿绿,灯红酒绿下的食色男女倾巢而出,汇成这繁华夜都市的完整拼图。
吴病手插着裤兜儿不慌不忙地往天鹅湖那边儿悠闲地踱。
白夜走在身后的几步开外,赤膊光脚,右脚踝处戴着一个手指粗细的银色脚环,周身只在胯骨部分系着一块黑不溜秋的布袍。他满脸的兴趣盎然,光脚踩在三月的石板地面上,夜风撩起他腰间的半块小布袍,欲盖裆儿半露胯的,吴病简直没眼看。
吴病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精神分裂出这哥们的了,只记得起初这货还只是一个整天在自己脑子里喋喋不休的声音,延伸到后面就是眼下这么一个不止整天喋喋不休,还要在自己跟前晃着喋喋不休的哥们。
整得自己好几次与精神病院擦肩而过,现在看到穿白大褂的还要绕开着点走,生怕一个不小心进去头顶枕头铁窗泪。
尽管此刻他姿态优雅得仿佛头豹子,可吴病一点儿也不怀疑,但凡维护市容市面的标兵瞅见了,白夜就得蹲里头儿去接受改造。好在也就自己能瞅见他这猥琐样儿,猥琐只猥一人。
吴病也是百思不解了,想自己一个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好青年,自觉口直体也直。即便糙,那也是从来一衣一裤完美配套,绝不会裤子里头儿放飞少个裤衩儿,为啥会精分出一个衣不蔽体的变态来?
心思百转地恹恹不得劲儿,退九千九百九十九步讲,怎么着也该精分出个烈焰红唇的霹雳老妹儿才对啊,吴病变态地想。
刚走上江边大道二十米不到时,江边坐着欣赏夜景的人群中忽然爆发惊叫,吼得那叫一个扎实。吴病正胡思乱想地走在旁边,被这一声大吼吼得虎躯一震,扭头看去,眼角余光堪堪扫到一个人落入江水中的弧影儿。
吴病眼睛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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