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在陈经生精神快要崩溃时,赶到他家。
她走进屋子环视一圈发现客厅空无一人,眯了眯眼,抄起门后的棒球棍顺着楼梯走上冒着灯光的二楼,直到能看见颓废坐在地上身边云雾环绕扔得地上全是烟头的男人时,才略微松了口气,随手把棒球棍扔在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
陈经生在刚刚察觉到家里来人时就是无动于衷,此时听见许一的问话,还是不为所动,只狠狠吸了口烟,整个人颓败得就像冬天被冻蔫巴了的大白菜。
“他们又来了。”
他淡淡地和许一讲述着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就像麻木到认命。
“还记得我之前躲过一些人么,他们是阿美瑞卡一个叫吉特生物实验公司的人,想要招揽我去做一些基因实验,被我拒绝几次后就打算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结果可能是因为我的妻子出事让我丧失了斗志,所以放弃了,现在他们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了我的消息,又卷土重来。”
许一看着他垂着头,像是被押赴刑场一样绝望的样子,低声问:“报警了么?”
“报警没用。”陈经生苦笑道:“他们已经把小慈转移到阿美瑞卡了,如果我不过去,等待他的,就是人体实验。”
许一皱眉,“他们说什么你信什么,不怕受骗?”
“你不懂,吉特的人就是残忍又暴虐,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愿意去他们的实验室,因为他们的实验项目全是反人类的,很可怕。而且只要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
陈经生勉强打起精神,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站起身,凄惨地冲着许一笑了一下:“抱歉,可能要辜负你了,原本我以为我的新生即将开始,可是没想到…可能我这种人就不配过好日子吧。”
许一边听他的话,边摩挲着刻着复杂金属纹路的打火机,“倒也不用这么悲观。”
她说:“我过几天也要去阿美瑞卡,所以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你们救出来然后改头换面开启新生活的,不过,我不做善事,所以你也要付出代价。”
陈经生眼睛忽的亮了,随后瞪得大大的,他急促的呼吸着,紧紧地抓着许一的胳膊,像是激流里的人紧紧抓住岸边的枯树,带着所有的期盼和渴望。
“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我能办到。”
许一挑了挑眉,抽出一根烟示意他给自己点上,等他颤抖着手点完,轻轻吸了一口随后又吐出来,这才回道:“那我就期待着你到时候的表现了。”
说完,她放松了一直绷着的精神,走到旁边陈经生坐在地上都不理它的那把椅子上,用头冲旁边的矮凳子点了下,说道:“既然他们有求于你,那就不用太担心你儿子的安全,毕竟只要你不拒绝得不留余地的话,他们是不会对你儿子下手的,所以放轻松,我们先来制定一下计划。”
等陈经生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仰着头像虔诚的信徒看望救世主一样看着她后,许一才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计划,你现在除了答应他们别无他法,剩下的就是我们随时保持联络,如果你失去联络,我会发动钞能力,总会有人能联系上你的。”
许一的计划简单粗暴,陈经生心头里刚刚升起的那点信赖和勇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皱巴巴地看着许一,心里也皱巴巴的,“这样就行?”
“除了这样,你还能想出别的法子?”
于是,陈经生只能硬逼着自己摁下心头的疑虑和慌张,强迫自己信任许一。
他定了定心神,当着许一的面给那边拨去了电话:“我可以答应你们,但你们一定要保证我儿子的安全。”
又交涉几句,确定了出发日期后,这才挂断电话。
“他们说我过去以后,会给小慈在那边办理转学手续。”
许一点了点头,面上也是一片赞同:“想要控制住你这个不可控的顽固因子,自然需要一个质子。”
说完她又拍了拍陈经生的肩膀,环视了一下被他砸得七零八落的屋子,略带调侃地地安慰了一句:“收拾收拾心情,也收拾收拾东西吧,真是看不出来你一个文臣是怎么有武将的破坏力的。”
陈经生被她打趣得闹得有点羞赧,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点窘迫。
被一个能当他女儿的年纪的女孩这样调侃,他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就这样,在陈经生踏上阿美瑞卡土地没几天后,许一也踏上了那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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