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森把耳朵贴上陈猎雪的胸膛,陈猎雪躁动的血液迅速降温。
听心跳永远是他和陈庭森最亲密的时候,却也是他最清醒的时候,方才的旖旎和幻想通通沉溺下去,只余一颗不属于任何人的心脏由急渐缓地跳动。
此刻他不是陈猎雪,也不是陈竹雪。
谁都不是。
陈猎雪蜷缩在陈庭森怀里望着漆黑的屋顶,突然觉出一点相依为命的错觉。
胡思乱想着,他就在陈庭森怀里又睡了过去,再睁眼依然在这个房间,天光大亮。
陈庭森在厨房做早饭,见陈猎雪出来没说什么,头天陈猎雪是空着肚子睡的,他把熬烂的白粥端出来,赶陈猎雪去洗漱吃饭。
陈猎雪答应一声,总觉得陈庭森对他柔和了许多。
什么事只要开了头就会有第二次。
陈猎雪来陈家五年没跟陈庭森一起睡过,陈庭森听心跳会去他房间,听完就离开,二人都恪守着无声的准则。而那晚以后,这条界线被悄悄溶解,父子二人形成了新的默契――当陈庭森需要陈猎雪的时候,他可以在陈庭森怀里睡上一整夜。
“你这几天挺高兴啊。”
宋琪对着进货单码货架,从架子空隙里偷眼打量陈猎雪,说。
“嗯?”陈猎雪看他一眼,“我哪天不高兴?”
“也是。”宋琪挠挠头,说不出个所以然,“反正你这几天不一样,跟过节似的。”
陈猎雪笑笑,也没否认,问他:“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今天让我替你一天,你要回家看着阿姨么?”
“下午回去看了一眼,我妈脑子快坏完了,记不住日子,应该不会有事。”
陈猎雪看一眼墙上的挂历,看不出什么来,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我妈结婚纪念日。”宋琪垒两盒巧克力上去,轻描淡写,“前几年还清醒的时候,一到这天她就哭,这两年慢慢记不住事了,就这破日子记得清楚,今年干脆记都记不住了。”
这是宋琪头一次聊起他家的事,顿了顿,又说:“宋显国那个狗日的,我妈这辈子算是叫他害了。”
宋显国这个名字听宋琪妈提过。有客人进来,陈猎雪没接话,结完账他才继续问宋琪:“你妈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清楚。”宋琪整完货,从货架后走出来,接一杯汽水几口灌下去。“我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他。得亏我妈等我能打工以后才疯,不然我俩饿死在家都没人知道。”
陈猎雪自己活得多灾多难,对别人家的可怜事说不出宽慰的话,宋琪也没指望被安慰,他像聊邻居八卦似的说:“我妈清醒的时候从来不提他,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就胡言乱语,哭三句骂两句,让宋显国赔她儿子什么的。我反正活得好好的,从来也没听明白过。”
陈猎雪从包子柜里拿俩肉包子递给他:“请你。”
“谢啦。”宋琪笑着接过来,一嘴白牙又齐又亮。
临近后半夜,宋琪送外卖回来,进了门就冲陈猎雪伸手:“打我一下。”
“干嘛?”陈猎雪狐疑地看着他,在他手心上拍一巴掌。
“右眼皮乱跳。”
左跳福右跳灾,宋琪撕一小条白纸舔舔贴在眼上,屁股扎针似的不安生。这个点客人多,陈猎雪被他晃得心慌,皱眉看他:“你回家看一眼吧,没什么事儿再回来。我给你盯着。”
宋琪拍拍他的肩:“谢了。”跨上送外卖的小电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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